去还是不去?
答案当然是前者。
那扇门看似离得远,真往前走,却有好长一段路程。
夏至一手拿着手机照明,一手被易云擎牵着。
在安静的,只能听见脚步声的黑暗走廊中,易云擎忽然开口:“这场景很熟悉。”
“熟悉?”夏至一怔,确实熟悉,古宅副本中,他们曾经这样在密行走。
魔鬼先生的记忆开始复苏了?
“既视感,或者说海马效应。”一直埋头走路的荆寒出声,“指的是没有经历过的场景或情,仿佛在某时某地发生过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大脑联想的结果。”
说完他又埋下头,认真走路,好像刚才真的只是为了科普一下。
夏至、易云擎:“……”
很好,很科学。
易云擎浓眉拧起:真的是既视感?火场中闪过的,抱着夏至在夜『色』中奔跑的画面,也是既视感?大脑的联想?
他低下头,刚才夏至的表情……分明也是回忆起了什么东西。
易云擎不问,代表他怀疑,刚才的“既视感”还有夏至隐藏的,关于他们如何来到这个空间的秘密……他的眼眸微虚。
夏至说起他们昏『迷』前的:“镜中的李榛榛提到了一个名字:雨生。”
她说:要伤害他们,雨生。
他们,自然指的是夏至三人,而项雨生,是李榛榛提到过的男朋友。
这句话透『露』出三点。
一,项雨生至今还留在学校里,当时甚至正在器材室中。
二,在李榛榛眼中,项雨生是有“伤害”他们的动机和能力的。
三,李榛榛下意识向项雨生求情,并且喊亲密的称呼,他们很可能已经“归于好”。
荆寒:“项雨生还在这所学校里?”
过去八年,项雨生早该毕业了,甚至按年龄看,他都读完大学,走上社会工作了。
按理说,唯一能名正言顺回到学校的途径,便是应聘当老师。
是这所学校的老师都是一些行为程式化的机械人。
如果他变成了鬼怪,那么学校的怪谈也该有他的一笔记录。
实上没有。
难道他假扮成了学生?
易云擎挑了挑眉:“一个人想扮年轻很难,想扮老却很容易。”
成年与少年的体型有很大差异,少年人身上还有一种特别的气质,青涩的、谙世的、大胆莽撞的……通通可以用“青春”两个字来形容。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想扮演高中生是很容易被人看穿的,想要扮演一个老年人却容易得多。
只要佝偻起腰背、声线沙哑沧桑、脸上画上皱纹……
荆寒迟疑:“你是说……”
夏至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马义。”
荆寒:“……”
荆寒对他的印象深,只记得那是一个佝偻着腰,身穿清洁工制服,脸被隐藏在帽子下的……老人。
任谁看到他迟缓的动作,帽子下的花白头发,好像难以挺直的腰……都会先入为主的觉得,哦,这是一个老年人。
殊知一切都是对方的伪装,他要的正是这样的认知。
夏至想起马义说,他的妻子早就死了,也没有儿女。
说这句话时,他眼中深藏着恨意。
他口中的“妻子”……是李榛榛吗?
那么仇恨的对象是……纵火的真凶?
他是有理由仇恨的。
管当年的邀约是不是真的由他发出,李榛榛都是怀对他的信任才深夜前往舞蹈室的。
而凶手却利用了这一点,残忍地将她杀害,甚至故意将李榛榛绑在椅子上,让她眼睁睁地看自己被火焰吞噬……李榛榛直到死前,心心念念的都是毁约的恋人。
如果项雨生知道这一切,怎么可能不仇恨?
“所以他想要复仇。”荆寒怔怔地说。
他完全理解项雨生,如果他的姐姐遭遇了这样的,他肯定要凶手千刀万剐!
夏至轻轻叹了口气,易云擎却嗤笑一声:连自己的恋人都保护不好,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无能。
他低下头,视线落在夏至身上,一双眼眸黑得惊人。
说话间,他们终于走到那扇门前。
门上有一个烫金『色』的醒目数字——9。
这是门牌号?
它静静地伫立在这,门后没有一丝响动,易云擎推开门,一线白光从门缝中倾泻而出,越来越大,直至将三人完全吞没。
白光刺眼,夏至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周身的环境再是黑漆漆的走廊,变成了一间……放映室?
一个女孩站在放映室中央,她的脚边匍匐一黑影,女孩的脚正踩在黑影头上,放肆嘲笑:“丑八怪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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