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御风一愣,回头看推轮椅的侍卫,那侍卫几不可闻点了点头。
“二叔,纵使侄女不是王府嫡女,却也是父亲亲生,二叔长辈身份,却来威胁侄女,纵然王小姐他日要进了这王府,可如今,终究也是个外人,二叔便如此急切地为她出头,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言御风又皱了皱眉,纵使不看她,也知道那声音带了哽咽,他有些烦躁,这辈子还没同女人这般计较过,还是自个儿的侄女,他心中烦躁,面上却半分不显,只拽了拽腿上的毛毯,“我何时为她出头了?要为她出头我何须等到现在?”
声音有些粗,有些烦,“还说我过分?你说得那些话,是一个侄女该说的话么?你就不过分了?”
虽说有些强词夺理,强行绕开此刻话题的感觉,但的确是有用的,一说起这事儿,言紫凝积蓄了很久的气焰倏忽间消散无痕,许久,才弯了弯膝盖,算是行了礼,“二叔的意思侄女明白了,往后,自会谨言慎行。今日,侄女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说着,转身欲走。
只是,脚步还未抬起,身后,言御风却又淡淡说道,“若是这些话,令你觉得委屈,你便该知道,那丫头,这么些年……都是如此过来的。”
他总称呼言笙为“那丫头”,很是熟稔的样子,又带着点长辈的包容,他的声音,像是化了一层冰,隐约露出了里面有些绵软的内芯,“而且,怕是你更加从未想过……”
“若要论争抢,追根溯源,是你霸占了属于她的东西……如今,她便是除了嫡女的身份,什么都已经没有了。抛却了那层身份附带的东西,一个空壳子嫡女的名号,于她而言,不过是负累罢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毛毯,将早些一早就要表达的意思索性直截了当说了个明明白白,“你不必急着否认。你且要记得,在这隆阳城里,没有秘密。”
“我知晓的事情,你父亲知晓,你祖父也知晓,他们不说,只代表,这些尚且还在他们能够视而不见的范围内,但,她终究是你妹妹。”
原来,这才是今日言御风过来想要真正说的话,不是为了王若水,而是,为了言笙,又是为了言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