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是一个卷棉花糖的男同学,棉花糖机有两种,一种是电动的,一种是脚踩的。带电机那种肯定是不行的,太贵,没有普及性。他们当时学的就是脚踩的,这是个体力活,脚下要踩出风火轮的速度才行。
男同学穿着一件背心,头上绑一条毛巾,声嘶力竭的喊:“棉花糖一毛钱一根!一毛钱!只要一毛钱!”
棉花糖看起来好大好大,雪白雪白的,似乎显得一毛钱也不是那么贵了。
许多男女情侣到此,女孩子略一驻足,男同学都愿意豪气的掏出一毛钱买一根棉花糖。
邵太太少女时没逛过街,成了亲以后就更不可能在街上走了,所以她从来没尝过这么便宜又好看的棉花糖。
她的脚下一顿,笑着说:“这个糖看起来真有意思。”
吕齐芳看了她一眼,不知怎么回事,心突然动了一下,他挤过去买了一只棉花糖,举着拿给她:“你尝尝。”
邵太太接过多少金银珠宝,都没有接过这根棉花糖时心跳得厉害。
“我哪会吃这个。”她笑着掩饰了一句,接过来又看了一眼苏先生。
不过,苏先生是多么精明的人,眼都不往这边看,只说:“我去找一找燕燕,你们等我一会儿。”然后就大步先走了,只剩下邵太太与吕齐芳两个。
邵太太舔着棉花糖,与吕齐芳说:“我们慢慢朝里走吧。”
吕齐芳掏出手帕来擦擦额头的汗,“好。那边有卖扇子的,我去买两个。”
天气实在太热了。
吕齐芳去买了两把扇子,不题字,但也不讲价。看摊的同学见是个穿西装的少爷,特别心黑的不提还有便宜的白扇子,卖了两把题过字的给他。把钱收起来后,卖扇子的同学在心中感叹,生意做久了,人的心都黑了啊,他现在就完全没
有良心不安的感觉了。
吕齐芳拿到扇子就使劲扇,一下子就把这扇子给呼扇弯了,吓了他一跳:“这扇了怎么这么软!”
邵太太:“你轻一点,不要把它扇坏了,轻轻扇。”
吕齐芳再看一看这看似精美,实则不中用的扇子,轻轻的扇它,没什么风。
邵太太笑得开心极了,推着他说:“那边有卖冰糕的,我们去吃冰糕。”
摊位的安排非常巧妙,卖吃的隔两个就是一个卖玩具的。邵太太空白了的少女时代就在今天晚上,在这个祭典上满足了。
她吃完了棉花糖,吕少爷吃光了两根冰棍,就遇上了转风车的摊子,七彩的风车随风转,一个也只要一毛钱,大的两毛,最大的五毛。
吕少爷继续慷慨解囊。
邵太太就举着一只风车,高高兴兴的往前走,看到了卖糖葫芦的摊子。
吕少爷又买了一只糖葫芦。
前面就是打-水-枪的摊子了,客人们用竹筒做的水-枪打前方悬挂的草纸纸靶,纸靶一打就破,看起来非常简单,玩一次一块钱。但奸商准备的竹筒水枪射距不足,刚刚好不可能射-中纸靶,竹筒存水量也有限,一人可以用五只竹筒,但能射中纸靶的寥寥无几。
能玩一块钱游戏的,都是大款。在前面十个便宜摊子之后,杨奸商安排了一个一块钱的大款游戏,果然聚拢了不少人气,许多家里有钱的男同学都很愿意当着女同学的面射-中纸靶,可惜事与愿违,要知道杨奸商可是亲自让人试用过所有的竹水筒,统计计量出它们的射距,然后才确定了纸靶挂在哪里的。
能射中的肯定运气极好,射不中是常理。
她交待看摊的同学,等到祭典后半段就把纸靶往前移一点,那时钱赚差不多了,客人们也都逛完要回去了,再次路过这个摊子,要是看到射中的人多,就会想再试一次。
那就可以再赚一次钱了。
看摊的同学听了一脑袋黑心生意经,看杨同学的眼神都不对了,后来再听其他同学科普祝家曾是买下半个城的豪商,方才理解。
原来是家传的,那就不奇怪了。
吕齐芳见到这个,果然大感兴趣,兴冲冲掏出一块钱,买了五只水-枪,射完,一靶未中,又掏一
块钱,再买五只,仍是未中,干脆掏出十块钱,买了五十只。
看摊的同学心惊胆战,连忙叫人去喊杨奸商。
杨奸商赶来,看摊的同学抓住她问:“怎么办?这是个大客户!他要是都没射中会不会砸了我的摊子!”
杨奸商看了片刻,说:“没事,你去卖豆浆的摊子上端两杯冰豆浆来,多放糖,就说这是送他的。”
看摊的同学立刻跑去豆浆摊,拿了两杯冰豆浆回来。所谓冰豆浆,就是放了冰块的豆浆。
杨奸商曾经在麦记、肯爷爷、奶茶店身上吃过的亏,现在也给这里的客人尝一尝。
已知,水变成冰会增加体积。所以,一杯没有冰块的饮料和一杯放满冰块的饮料,其中饮料的量是有相当大的差别的。
——这才是可乐、奶茶拼命放冰块的秘密!明明九成是水,商家还要占水的便宜!水都不肯多给!奸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