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特意在外面多转了一会儿才回来,好让祝颜舒好好盘问一下苏纯钧。
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回去要来不及做午饭了,才提着菜篮子回到祝家楼。
上楼一看,苏纯钧早就走了,只有祝颜舒在家。
她不好直接去问,先把菜放进厨房,收拾菜的时候再装模作样的出来问:“太太,中午做几个菜?”
祝颜舒在拟客人名单,放下钢笔说:“就咱们一家吃,做三四个菜就行了。”
张妈忙问:“苏先生已经去上班了?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祝颜舒:“大概一个小时前走的。”
张妈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问:“他都说清楚了?他家里是干什么的?父母是干什么的?兄弟姐妹几个?”
祝颜舒轻轻叹了口气:“说是说清楚了,可是也没什么用。”
张妈忙问:“怎么回事?”
祝颜舒小声说:“他妈早死,他爸另娶了。他老家还一个大哥,一个嫁了人的大姐。他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姓都改过了。”
张妈大吃一惊,“看不出来啊,苏先生竟然这么大胆!”
祝颜舒说:“不过,幸好他那家离得远,出了什么事也牵扯不上咱们。”虽然不能借势,但也没有被拖后腿,这么一算刚刚好打平了。
张妈:“那订婚的事,他们家能不能来人?”
祝颜舒摇摇头。
张妈焦急道:“那到时男方父母那个位置由谁去顶啊?”总不能只坐祝颜舒一个,那就太不像话了。
祝颜舒:“苏先生是想请师长代劳一下,他说要去问一问代教授。要是代教授和他的校长能来,也不算丢人。”
张妈不太满意,可也没办法,吁了口气,皱眉说:“那就只能这样了。”
祝颜舒笑道:“往好处想,燕燕日后不必侍候公婆,不必应酬妯娌,不必被大姑子欺负。”
张妈这才顺心了些:“这还差不多。”
祝颜舒又说:“订婚的事我跟他说了,不出所料,他说酒席他来安排,到时可能要请一些他的同事和上司,酒席订少了还不行,不知要订多少桌呢。我就没跟他坚持,毕竟咱们家那点家底也订不了太好的地方。”
张妈:“
本就该他掏钱!他总不能一分不出!现在还住着咱们家的房子呢。”
祝颜舒笑着说:“这下好了,大头归他去张落,咱们只管新衣服新首饰,这就花不了几个钱了。”她拿起桌上的信纸扬一扬,“瞧瞧,我写了这么多客人的名字,到时都请过来!好好的风光一把!”
张妈不识字也凑过去瞧,见纸上写了长长的两排姓名,笑道:“应该,应该,多年没联系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联系联系。”
当年祝老爷子去世后,祝颜舒跟许多祝家旧友都断了联系,一来是要守孝,二来祝老爷子没有儿子,只余下祝颜舒这一个女儿,还已经嫁了人。人走茶凉,祝颜舒虽然还没走,祝家这盏茶也差不多凉了。何况杨虚鹤又是个没用的东西,不能顶门立户,也不能光耀门楣,最后还让祝颜舒出了个大丑,做了弃妇,别说祝颜舒不愿意主动联系旧友,就是旧友主动联系她,她难道要对着祝家旧友哭诉家丑吗?
现在好不容易杨二小姐找了个还算过得去的青年才俊做女婿,祝颜舒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此时便是联系旧友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