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安转了个方向。

“上来，这里不能停车。”季意泊重复道。

说着后面就有车辆按响喇叭，程言安皱着眉，只好打开车门上去，低着头自顾自系上安全带。

季意泊打着方向盘，说：“那家蛋糕店在哪里？”

程言安没理会儿这个问题，“送我到西城的公寓，你知道地址的。”

季意泊突然按了下喇叭，程言安吓了一跳，转头便看见季意泊锐利冷硬的侧面线条。

车内气温仿佛降了好几度，季意泊一言不发开车停到停车点，沿街都是各种商铺。解开安全带下车，留程言安一人在车里。

“你去哪里？”程言安问他，扯了下车把手发现被锁住了。

程言安简直是瞠目结舌，搞不懂他到底要干嘛。思索着要不要找人求助时，季意泊回来了，手里提着一盒东西，看包装像是蛋糕盒。

车门打开，冷风倏地灌进来，程言安打了个哆嗦，看见季意泊把蛋糕盒放在自己腿上。

程言安皱眉：“我不吃。”

季意泊：“是你之前订的那家。”

“知道你让裴琼去订啊。”程言安提着蛋糕放到脚边，对着季意泊说：“反正你也不喜欢吃甜的，买来干嘛。赶紧送我……”

话没说完，他看见季意泊弯腰从他那边拎起蛋糕盒，解开上面的蝴蝶结，锋利眼眸往上抬起看了眼程言安，说：“我吃。”

季意泊从里面拿出草莓蛋糕，香甜奶油味让他眉心微蹙。

眼睫下垂，面无表情地张嘴咬了口，季意泊的嘴动了两下，眉心舒展开，味道比他想象中还能接受。

甚至是有点好吃。

季意泊三两口把蛋糕吃完，唇角沾染上一点奶油，与他冷峻锋利的五官极为不符。

他伸着手抽出一张纸巾，擦掉嘴边奶油，嗓音低沉沉的，“挺好吃的，明天你给我送来。”

程言安看着他的动作傻愣愣眨眼，半晌才发出声音，“明天我有事。”

季意泊低头就着车内橘黄灯光看盒子里蛋糕，似乎在思索下一个吃什么口味，听到回答，说：“那后天。”

程言安好像听见脑中的弦发出崩断声，忍不住问：“季意泊你知不知道我们还在吵架？”

“白修竹和我没一点关系，他为了得到庇护所以跟着我们，我懒得理他，他就当成是我默认了。”季意泊平静的说，程言安却看见他眉头皱起，像是很厌烦。

“有次趁着睡着偷亲我，被我妈看见，她看不上白修竹所以使了手段让白家人送他出国。”

季意泊靠在车椅上，手捏着眉心，蛋糕盒被他攥得皱了一角，刚才吃下去的奶油泛着恶心涌上来。

“你想演戏就继续演，想送蛋糕就继续送。”季意泊看着他说：“想知道我的行程，就让裴琼继续发给你。”

程言安呼了口气，在寒冷的冬夜形成白雾，舔了舔嘴唇要说什么，然后就听见季意泊说——

“想加钱，也行。”

程言安一噎：“……”

季意泊勾了勾嘴角，降下点车窗，摸出烟点上，冲淡嘴里的甜腻味。

语气笃定，“我知道你没有喜欢的人。”

程言安身边每一个人他都查过了。

他牵起程言安的手，软嫩温暖，握在手心里刚刚好，季意泊低头吻在手腕上，黑沉沉眼眸看着他，“如何？”

程言安抽出手，车内灯光暗下，窗外是各家商铺炫目的灯光，他的视线透过光彩落在季意泊深邃眼眸里。

“可是我想肖想点其他的东西，比如说我打一个电话，你就能放下工作来找我，再比如现在你说一句，你爱我。”

季意泊怔住，手指间的烟蒂缓缓烧着，留出长长一节灰。

他食指微颤，烟灰抖落在黑青色的西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