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利落挂断，亮哥在街上拿着手机欲哭无泪。

“唔，几点了？我还要赶飞机。”床上程言安浑身酸痛醒来，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满脑子就是俩字——

后悔。

他不该去挑衅一个纸片人！

尤其是这个纸片人还是霸总的设定！

“下午两点。”季意泊把人抱起，端着水杯喂程言安，心情甚好地看他一点点喝下水，“剧组给你请假了，明天送你过去。”

程言安痛苦捂脸，烦躁地推着季意泊，“离我远点。”

看见他就想起不美妙的事。

季意泊抓住他的手亲了下，“吃饭。”

“不吃。”程言安躺回去，太累太困了。

果然什么东西都得适量。

季意泊摸摸他的脑袋，也没离开，靠着床头坐，手里拿着平板办公。

直到第二天程言安还是没完全恢复，声音也哑哑，坐椅子上还要垫个抱枕才行。

季意泊看他这样就说：“再休息几天。”

程言安想也没想拒绝，舞心进度要接近尾声，加上他又是男一，请假那么多天戏还怎么拍下去。

被下了脸，季意泊沉着黑眸，视线扫到程言安锁骨处若有若无的痕迹，神情略微缓和，“为你好，腰不痛了？”

“那要怪谁？”程言安喝了口白粥，愤愤道，“戏拖不了，我下午就走，你没时间就让司机送我到机场。”

“小乖猫听话，只不过是几场戏而已，拖几天又能怎么样。”

话音刚落，程言安猛地摔下汤勺，碰撞到陶瓷碗上发出清脆响声，白粥也溅出一些在指甲上。

季意泊皱了下眉，压着火气抽出纸巾给他擦手，程言安躲开他，自己抽了张纸巾。

“出去一趟脾气越来越大。”季意泊说：“到时我给剧组加点资金总行了吧。”

“不必了，拿季总的钱我得一天下不了床，不就是几场戏，我忍一下就行，不让季总做赔本买卖，毕竟我一路赔到现在。”程言安气得喝不下粥，起身就准备走。

行李也不用收拾，反正回来就待了两天。

“程言安！”季意泊一下抓住他，脸色沉得可怕，“别不识好歹，像以前那样多好。”

乖点，听话点。

多对他笑笑。

“以前是好，可你变了。你以前才不会这样！别碰我。”程言安用力甩开他的手，声音沙哑带着点哭腔。

季意泊居然还敢提以前，以前才不会把他弄得下不了床。

也不会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来。

程言安连衣服都懒得换，拿着手机就离开家门。

楼上管家听到动静匆匆下来，看着餐桌上的狼藉，还有站在原地一脸阴沉的季意泊，叹气道：“少爷你怎么又惹安少生气了？明明以前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讲。”

“以前。”季意泊眼皮子下撘，头痛欲裂，手指搭着额角后退步坐到椅子上，“以前是……怎么样的？”

“少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回来剧组正好是晚上，程言安过去看了眼，牧华看见他就说：“迟到，罚钱。”

“片酬都还没到手就罚钱啊。”程言安苦笑说。

“那可不。”牧华说。

“别听他瞎说。”这时背后传来熟悉的女声，程言安转头一看，刘潇潇提着保温盒走来，“弟弟好久不见啊，越来越帅气了，阿华如果欺负你可以来告诉我。”

程言安喊了声姐，小心地瞄了眼刘潇潇肚子，果然微微隆起。

“我哪有欺负他。”牧华委屈的说，站起来扶着刘潇潇坐下。

“我还不知道你啊，一到片场脾气就变坏。”刘潇潇把保温盒打开，里面装着浓郁鸡汤，牧华端着碗盛出，给她喂了口才自己喝。

丝毫不在意有其他人在场，或者说这就是他们日常的相处模式。

程言安看的愣神，微微眼热，从前他不会去羡慕别人，因为季意泊时时刻刻粘着他，让他只有被人羡慕的份。

而现在他竟然生出点羡慕之情。

“小安小安。”

听见有人喊，程言安猛地回过神，转头看是邵浩歌，“收工了？”

“对，吃饭去吗？”邵浩歌问：“听你声音有点奇怪，感冒了？”

程言安咳了下，耳尖微红，“有点，我不去了，飞机坐的有点累，先回去睡觉。”

说罢转身欲走，邵浩歌忽然喊住他，程言安回头问：“怎么了？”

邵浩歌的眼睛盯着他脖子淡淡的红痕，笑了笑，“没事，你回去睡吧。”

程言安茫然点点头，转身便走。

最后场戏是程心命丧舞台，牧华很看重这场戏，提前几天拉着程言安说戏，笔迹都密密麻麻做了三页。

等到真正开拍，他才发现或许根本用不着讲，程言安发挥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明知杀手就在舞台下，程心还是面带笑容跳完最后一场，直至帷幕开始降落，歌剧院中忽地一声枪响。

人群慌乱的逃跑四散，程心缓缓倒下，透过朦胧双眼看见心上人也在人群中奔跑。

他伸出手，只能看到心上人泪如雨下的面容。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