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光老儿笑了两声,声如寒鸦,瘆人得很。
“我的年龄不老,可是我的心,我的身体,都已经老了,很老很老了!”飞光老儿说,“年轻人,你很有本事,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是吗,”易真问,“为什么?”
飞光老儿面上的笑容加深了,衬着他瘦似骷髅的面容,这个笑容十足令人害怕。
“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一提真气,腹部和心口,就缩痛得厉害吗?”他意味深长地说,“飞光老儿成名到现在,靠的可不仅仅是这一双手,一张老脸!”
易真眉梢一挑“哦……你下毒?”
飞光老儿慢慢收敛了笑容,低声道“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嘶哑,但他的语气变了,变得悠长而飘渺,像是在哼一支古旧的小曲。
易真的瞳孔忽然一缩,记忆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
这个名字,其实他是听说过的!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煎人寿”。
《毒经》榜上有名的剧毒烈毒,无色无味,遇风发散,中毒者的脏器血肉,会在短短数息内萎缩陈腐,像是一瞬间耗尽了全部剩余的年华。
“原来煎人寿,是你做出来的毒药。”易真说,“真是可惜,今天也要失传在这里了。”
飞光老儿志得意满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脸上的肌肉抽搐,喃喃道“你……你怎么没事?”
易真的精神力触须从用力打进周围的空气,在他的感知范围内,那些透明的毒药概念一览无遗,从风雪中被快速地抽离,最终落在他的手上,微微跳动,犹如无相的火。
“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没事。”
易真的身形于原地消失,他闪现在飞光老儿身前,一掌平平拍出!
飞光老儿仓促中与他对了一掌,除了那双锋利的甲套,他似乎还挨到了什么东西。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易真打出了这一掌,便飘然后退,大袖如蝴蝶翩跹,“好句,你也起了个好名字。”
飞光老儿的眼神凝固了,他保持着对掌的姿势,嘴角缓缓流出一线黑色的血。
大雪覆盖了他的肩头,随后又骤然溃散,哗啦一下,散落在空无一人的雪地上。
易真站在原地,说“最后一个,是要我来找,还是你自己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