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得还习惯吗？”李暮寒走进来问，依然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叶栖言没回答，甚至有些排斥他。
见状，李暮寒并无反应，他顾自走到窗边，推开窗，让新鲜空气流进来。
他说：“你应该察觉到了，我也是他们派来说服你的，在我之后，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这是那些人给叶栖言最后的机会，这一次过后，来的就不是温和派了。
“所以——”李暮寒回头，注视叶栖言，“你还是不打算松开？”
是的，叶栖言不打算松开，她把嘴巴闭得紧紧的。
李暮寒看着她，长久地看着。
室内一片安静。
一只麻雀跑进了外面荒凉的院子，没有发现食物，发出失望的叫声，一拍翅膀，毫不留恋地飞走了。
“我知道了。”李暮寒说，“我知道你的态度了。”
叶栖言一听，以为他马上就会离开，换那些所谓的非温和派进来“劝说”。
但没有。
李暮寒没有离开。
他坐了下来，将一小捧野果递给叶栖言，说：“我在外面摘的，已经试吃过了，味道尚可。”
叶栖言：“……”
现在是谈这个的时候？
她总是弄不明白李暮寒这个人。
没有伸手接果子，李暮寒也并不生气，将果子放到桌上，说：“第一次进来跟你说垃圾话的那个是我爸，他很可笑吧？”
叶栖言：“……”
这是什么节奏？
李暮寒说：“他是聚在这里的九人之首，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八人都是富商，他们聚在这里，做着共同的白日梦。”
“我爸不是什么有钱人，以前在科研院办事，后犯了原则性错误被赶了出来，哦，就是做违禁实验，他一直幻想着当人上人，以前是想靠违禁实验，后来解析出了norns的音频，把希望寄托在了密钥上。”
“他召集有钱人给他办事，而这些人之所以听他的话，是因为他手里偶然获得了一件超稀有道具，一件追踪器。”
“把想要寻找的人的信息输入其中，越详细就越精准，所以他拥有最便捷的工具，能够比任何人都要快速地搜寻到密钥的拥有者，如果密钥出现的话。”
“手握如此具有吸引力的一件道具，还愁找不到合作伙伴？”
所以，他靠着这件道具，找到了八个同样野心勃勃的富商。
“他们曾经还想招莫家入队来着，所以派我去看看情况。”李暮寒道。
但他一上岸就发现了严家的人，所以并没有做蠢事。
是的，因为和严逍做了几年的同学，他早就发现严逍的身份了。
但他没有跟自己那个父亲说。
原因？
“你反对你父亲的做法？”叶栖言问，这是她来这栋别墅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她心里有了一丝希望，如果李暮寒反对他父亲的做法……
然而——
“不反对。”李暮寒说。
叶栖言：“……”
李暮寒道：“虽然蠢了点，但我并不反对。”
他那个父亲自负天才，觉得自己生来就该是人上人，一生醉心权利，但始终一事无成，蠢透了。
但如果他真的能好运地拿到进化的密钥，他也是支持他的。
李暮寒说：“我对进化非常感兴趣。”
他追崇的不是他那个愚蠢的父亲而是进化本身，如果他父亲拿到了进化的密钥，他就当他的乖儿子，如果他没有，密钥被国家先一步拿到了，他不介意出卖自己的父亲以争取拿到进化的资格。
这才是他的真正想法。
就像他的父亲把他当成一件工具使用一样，他从他父亲身上也同样只看到了可利用的地方。
李暮寒不惜暴露自己的丑陋心思，把这些话说给了叶栖言听，叶栖言听完目瞪口呆。
李暮寒看着叶栖言说：“所以，我可以给你们的人通风报信，让他们来救你，但只有一个要求——我要成为密钥但受益者，我想进化。”
叶栖言呆住。
这就是所谓的峰回路转？
可是为什么呀？
李暮寒说他只想要进化，而她已经落入他父亲的手里了，逼她就范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为什么还要和她谈条件放她走呢？
叶栖言疑惑，也问了，而李暮寒的回答是：“因为你选择了国家。”
“啊？”
“因为你倾向于国家。”李暮寒重复道。
叶栖言：“……”
这是什么理由？她的态度很重要吗？
是的，对于李暮寒说，叶栖言的态度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让他觉得她已经进化的人类，让他折服。
这话他没说，他只是道：“所以——做吗？这个交易？”
叶栖言没说话，如果李暮寒所言是真，她跟他做这个交易于她百利而无一害，可问题是，她能相信他吗？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叶栖言问。
李暮寒垂眸：“等着看就知道了。”
说完，走出了房间。
于此同时，国家特别行动组那边已经忙疯了，他们出动了大量的人手寻找叶栖言，可一无所获去。
“敌方人手应该不多，不然不会隐匿得如此好。”
“拥有武装力量的可能性不大不然容易暴露，但可能拥有超自然道具。”
“初步考虑富商集合，有钱，又不至于太高调，查查近年来行动不明的富商。”
“李老，我们追踪到’手表’的信号了！就在a市郊区！”
“明明先前没有探到信号的，为什么？！难道是对方的信号屏蔽装置坏了？”
“哦，这个地方是a市一位建材商的财产，已经荒置了才是！”
听着组里人的汇报，李思德和严家当家猛然一震，严家当家眼里闪过一抹锐利之色。
“查！不要放过这个信号标，继续查！”
傍晚，当最后一丝阳光没入地平线，一支百人武装精英无声无息地潜入了郊区的一栋别墅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