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淡漠的嗓音,带着些讶异和淡淡慵懒,丝毫听不出是一个受了重伤之人。
许如风想到小说里遇到危险镇定自如的那些牛逼人,真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起码他做不到。
荒山野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医教授,而对方有兵器在手,听声音年龄也比自己大。刀在颈侧,只要他稍稍用力,自己的小命就玩儿完了。
许如风不想死,他好不容易重生一回,虽然日子苦了点,但活着总比什么都强。
深吸一口气,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淡定。
“我是山下村民,因家中贫困,故而上山打猎。”顿了顿,他嗅着空气里传来的血腥味,心中一动,“这位公子,你身上有伤,需得上药包扎。我略通岐黄之术,若蒙不弃,可为你诊治。”
任俊林诧异。
从这小子拿出木制的弩箭打第一只兔子的时候,他便看见了,当时就十分震惊。
小子满身补丁面黄肌瘦,怎么看都是一个乡下男人的模样。却没想到,居然懂得用弓弩。他一路跟随,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来历。没想到这小子警觉,发现灌木丛上的血,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救人,而是跑。
这份敏锐,再次让他诧异。
他不得不出手,然而这小子又一次让他刮目相看。
乡野出身,言谈却不粗俗,像是读过书的,还说自己会旗黄之术。想起他刚才挖人参的时候,颇为熟练,一看就是懂得药理之人。
“把你身上那张弓弩给我。”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恶意,然而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未曾移动分毫。许如风不得已,将藏在怀里的木弩取了出来。
任俊林伸手接过,细细打量一遍,又问:“谁做的?”
这次声音微冷,剑又递近一分,“说实话!”
许如风打了个寒颤,道:“我做的。”
任俊林半晌没说话,许如风心里有些打鼓,主动解释道:“我父亲曾考中秀才,我在书上看过弓弩的模样,自己用木头制的。”
怪不得谈吐不凡。
任俊林收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