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要回学校,该睡觉了。”
祭商把姜欲放到床上,没有松手,直接倾身压在他身上。
姜欲心里装着事,很多地方都忽略了。
没有发现他们的姿势此时很危险。
他还抱着祭商的脖子,颓丧着小脸,看起来又娇气又烦闷。
如果有同学在此时看到姜欲。
绝对认不出这个软糯的男生,和学校里高冷沉默的男生是同一个人。
祭商手托着他的脑袋,揉了揉他柔顺的发,“想知道她的情况就打电话过去问问。”
姜欲没想到,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比自以为的要了解他很多。
姜欲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他已经打定主意,和姜姿断干净。
可那个夜晚,姜姿眼角的湿润让他格外在意。
后来又反应过来,如果没什么事,姜姿应该不会平白无故地找他。
就算要找他,又怎么会找到秦家?
姜欲脑中胡思乱想着,额头忽然被人轻轻触碰。
他看向祭商。
祭商摸着他额头受伤的地方,眼里的情绪纷杂,让姜欲心脏狠狠一震。
她的眼睛里,是心疼,还有一种无力。
姜欲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姜姿是一个很坏的女人,我从小她就一直在打我,平白无故,像个疯子。”
可是这个疯子很让人担心。
有的人,因为她身上遭受着的痛苦,反而让她的刻薄不那么令人痛恨了。
姜欲就是这样,觉得姜姿可怜,反而不那么恨她了。
祭商看着他干净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的感受。
这就是善良吧,她永远触碰不到的领域。
祭商:“那你心里还装着她。”
姜欲愣了愣,然后就笑了,眼睛弯起了弧度,那些积蓄在眼眶周围的情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轻声说:“可是,心里空荡荡的,怎么活下去啊。”
祭商一怔,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触碰到了。
脑中忽然出现一个很模糊的画面,那是她久远的记忆。
活得太久,她已经忘了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样了。
好像也是因为太过孤独,找不到存在的理由,也像个疯子一样。
后来习惯了心里空荡荡的,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祭商白皙的指尖轻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泪水,“现在不是有我了吗?只装我一个吧。”又说:“……行吗?”
姜欲看着祭商,她脸上没有笑容,也不冷漠,姜欲看到了她的认真,千沟万壑的心脏表面,开始穿针引线地缝合进阳光,一层一层的温暖覆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