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抬,许微糖干脆转移话题,柔软的丝绒般的花瓣直直抵着祁瑜的下巴,“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微糖的问话没头没脑的,偏偏祁瑜以他满值的理解能力解读了她的意思,也没有隐瞒,含笑为她解答。

他发现自己真是非常非常喜欢被小郡主注视着的感觉,就像现在,被她这样直接而专注地望着,他觉得胸腔里都隐隐发烫了。

想让她一直看着他,只能看着他。

脑中转过这些堪称痴汉的想法,祁瑜面上不变,笑容越发清朗柔和,不带有丝毫攻击性。

许微糖则在沉思。

一切都像祁瑜所说的那样的话,幕后黑手是惠宁,她一直在暗地里推动着最近这两件事的发展,辰芳园落水是惠宁公主她自导自演,目的是为了陷害林知雪和永乐公主,而杀猫的事情也是她做的,只是为了挑拨安平郡主和小公主之间的关系,让她们反目成仇。

其实这些小手段说到底,不可能把安平郡主、永乐公主或者林知雪打压进谷底,更多的还是挑拨和恶心人的。

想必这一点,惠宁公主她自己也知道。

“我跟惠宁公主有仇?”前面的事不说,单是这回杀猫的事,针对她的意思很明显,许微糖不得不这样想。

“郡主大概是得罪了一些人而不自知。”祁瑜意有所指地提醒了一下。

于是在努力地一番回想后,许微糖终于从原主的记忆中挖掘出了某些片段。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岑微糖跟惠宁的交集都不多,岑微糖是集帝后宠爱于一身的安平郡主,而惠宁虽为公主,得不到父皇的关注,在这个皇恩便是一切的后宫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以岑微糖的性格,自然不可能瞧得上惠宁。而时时刻刻未曾收敛的高傲和肆意,估计也刺痛了在宫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惠宁那颗自卑又要强的心。

所以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得罪了。

“那永乐和林知雪是怎么把她给得罪的?”许微糖蹙眉。

她不是傻子,除了针对她,在这两件事里,很显然惠宁也恨上了永乐和林知雪。林知雪她不意外,倒是以小公主的性格,是怎么把惠宁给得罪透的?

祁瑜垂眸,以他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一身红衣的小郡主正在走神,手中的花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他的下颌,传来些微的痒。

男人的喉结动了动,嘴角浅淡的弧度不变,嗓音却微微喑哑下来:“是因为同一件事情,惠宁公主前段时日差点定下驸马,而负责这件事的是皇后。”

许微糖愣了一下,这她还真不知道,没听到过一点风声。也有可能是安平郡主身边可用的人太少,很多隐秘的消息探听不到。

但是男主能知道……

许微糖眯着水眸盯着他。

少女的眼神太过明显,祁瑜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他眉眼清俊柔和,对上她的视线,却并没有流露分毫慌张,反而仍然一字一句地为她解答着。

“惠宁公主差点定下的驸马,看似风光霁月,实则是个天阉。惠宁公主一开始不知,甚是欢喜,却无意中听见了林知雪跟贴身丫鬟说的话。”

许微糖几乎能想象出来,林知雪是用怎样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语气跟贴身丫鬟嘲讽惠宁公主把鱼目当珍珠,而暗中不小心听见这番话的惠宁公主是怎样的气愤记恨了。

“至于永乐公主,”祁瑜云淡风轻道,“皇后是她的生母,林姑娘是她的好友,由此认定她也知道并在暗暗看笑话,便是顺理成章了。”

许微糖点了点头,以惠宁当时的心理,的确很可能把永乐也一起恨上了。

“没有能力对魏后下手,便只能将主意打在永乐公主和林姑娘身上。”

许微糖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一手托着腮,这回转过注意力,便恶趣味地晃了晃攥在手里的花枝,扫着男主大人的下巴,有几次动作大了,不小心扫到他的喉结。

祁瑜的瞳孔微缩,眸色霎时间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