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惊讶吗,你之前还说不喜欢高领,怎么这就穿上了?”
“我看你就是闲的。”谢巍三两口吃完碗里的面,拿着碗去灶房。
谢宝山跟在他后面,停在灶房门口说:“谁跟你说我闲?我事情多着呢,倒是你在家闲得无聊吧?我分派个事给你怎么样?”
李杏芳昨天跟人约好了去山里摘松果,今天一早就出门了,一家子早上吃过的碗都泡在锅里,谢巍进灶房后看见便打水开始洗碗。听见谢宝山的话,他没什么兴趣,不咸不淡说:“不去。”
“真不去?”谢宝山问完不等谢巍回答,自顾自说,“哎呀这么怎么办,昨天杨主任说让我安排个人跟林同志一起修缮房子做安置点,我当时都答应了,可大队部其他人抽不开身,你要是不答应,那不得麻
烦林同志一个人忙活了?”
谢巍洗碗的动作顿住,问:“什么时候?”
谢巍态度松动,谢宝山却不急了,似笑非笑问:“你不是说不去吗?”
“你毕竟是我大哥,安排我做事我怎么能不答应?”
谢巍说得冠冕堂皇,谢宝山差点气笑了,刚才拒绝得这么干脆,现在又说这种话,脸呢?但他也没跟谢巍较真,说:“就这几天吧,你自己跟林同志商量。”
交代完这件事,谢宝山也不跟谢巍臭贫了,抬脚往大队部走去。
他当大队长还没几年,但因为为人公正不偏不倚,在大队部很受爱戴,所以去大队部路上遇到的人都会停下来和他打招呼。每当这时候,谢宝山总是会和和气气地答应,偶尔还跟人寒暄两句。
一路走一路挺,正常几分钟的路谢宝山走了十分钟出头,到办公室刚坐下,一名小干事过来,跟他说书记找他。
兴丰大队现任书记姓赵,是前头那位被谢宝山搞下来后,从上面调下来的。赵书记今年五十四,因为年龄大自觉升官无望,所以于事业上没有什么企图。再加上谢宝山强势,调任兴丰大队一直处于退居二线的状态。
所以听说赵书记找他,谢宝山心里纳闷了一下,但他没有多想,反正什么事见面也就知道了。
谢宝山嗯了声,拿了个本子和一支笔去隔壁赵书记办公室。
他过去的时候赵书记正端着杯子在喝茶,放下杯子时一片茶叶黏在他嘴唇上,他呸呸两声,茶叶没掉,只好用手取下来,然后看向谢宝山:“谢同志来了?”
“赵书记。”谢宝山打了声招呼,走到正对门的木头沙发上坐下。
赵书记嗯了声,从办公桌后起来,手里捏着个信封走到谢宝山面前,将信封递给他说:“你看看。”坐在单独的沙发椅上。
“这是……”谢宝山接过信封疑惑问。
“你先看,看完了咱们再谈这个问题。”赵书记说道。
他这么说,谢宝山只好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件开始看,只是看了没一会,他脸色就皱了起来:“这封信谁写的?”
“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我今早来办公室就看到了,信封没有姓名,也没有落款。”意思就是,这是一
封匿名举报信。
赵书记坐在沙发椅上,双手交合放在肚子上方,望着谢宝山语重心长说道:“谢宝山同志,这封举报信上反应的问题,很严重啊!”
谢宝山一目十行看完举报信的内容,听到赵书记的话,神色严肃问:“这件事,我们是不是得把当事人叫过来,核实过真假,再来定性这件事?”
赵书记闻言笑了笑:“谢宝山同志,我知道,林同志是谢团长的对象,所以你会自然而然地偏袒她。但这件事信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林同志刚落户到咱们知青队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连粮食都是谢巍同志帮她去林家咀大队要回来的。”
“距离她来到咱们兴丰大队才多久?她买齐了生活用品不说,还做了新衣服。举报信里说,她做这一件衣服就花了最少十块钱,再加上置办齐生活用品,少说得有二十了吧?而且其中饭盒、桶、盆等好些物品都是要票才能买到。”
“她买这些东西,钱从哪里来,票又是从哪里来?”赵书记眯起眼睛,意味深长说道,“很让人深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