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都无法入睡,脑子里也没想什么,就是睡不着。四周明明很昏暗了,墙上的夜光时钟却总能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清晰地提醒他几点了。
而他在看过时间后,又会不受控制地去看房门,看底下的缝隙会不会有光亮起。
但他看了大半夜都没有动静,最后可能是真的累了,终于能睡着了,却被六点钟的起床闹钟吵醒了。
他抱紧抱枕,想把那烦人的声音关掉再睡一会儿的,忽然记起了一件事,猛地坐了起来。
他坐的太急了,一阵头晕猝然袭来,差点又倒了回去。
等到终于熬过那阵低血压后,他下了床,拖鞋都顾不得穿就打开房门。
对面的门依旧开着,他过去看了一眼,那张床和昨天看到的一样,很干净,很整齐,被子都没展开过。
他又转身下楼,在看到餐桌上和昨晚一样没有动过的摆设后,终于明白梁起鹤是一夜都没回来了。
从那个人回家的第一天起,只有一个晚上没回来睡过,其他时候即便晚归,梁起鹤都会睡在次卧的那张床上。特别是他们的关系渐渐变好了以后,梁起鹤连晚归都很少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在他晚上回家的时候总能看到一桌丰盛而热气腾腾的晚餐。
有些事发生的次数多了,久了,就会变成潜移默化的习惯,渗透进身体和意识里。
而这种习惯平时很难发觉,只有在发生改变的时候才会被注意到。
就好比晚餐,他从没想过主动给梁起鹤做,可当他想做的时候,梁起鹤却夜不归宿了。
林稚虞盯着那一桌菜看了许久,直到脚底透心的凉意都蔓延到心口了才反应过来,再这么站下去要感冒了。
他回到房间,洗漱后换上了白衬衫黑西裤,拿上包包下了楼。在路过餐桌的时候也没停留,直接穿鞋出门了。
到学校后他就开始一天的忙碌。明明没吃早餐,到了中午也不觉得饿,只是开始没力气了,于是又点了杯芋泥波波奶茶来喝。晚上七点准备走的时候接到了方昊唯的电话,问他有没有空,出来喝一杯。
自从那天他打了醉鬼,还闹到了派出所后,方昊唯因为一台复杂的心脏手术问题一直不得空跟他谈,今晚终于有时间了。
他本来想回家的,但是想到今天一天那个人都没找过他,也不知道回家以后是不是还要面对昨晚剩下的一桌菜。于是答应了,说了老地方见就打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