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刻,林稚虞才真正体会到这个总是一脸温和的对着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喜欢他的父亲有多么虚伪和冷血。
这个男人甚至连方缘都不如,至少方缘还给了他一条路选。林翊山呢?除了爱莫能助与惋惜外,就连来看一看他的母亲都不愿意。
这个在母亲描述中曾经很深情的男人仿佛是被另一个魂魄夺了身体,除了血缘之外,和他们母子早就没有关系了。
林稚虞的指尖抖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拨出了林翊山的号码。
电话响了六七声,本就渺茫的希望随着那漫长的机械音一点点坠入深渊,却在即将断线的时候被人接起了。
林稚虞的瞳孔在瞬间紧缩了,他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开口就是:“爸!我妈出……”
“都说了今晚不回去了!怎么这么烦啊!一直打我怎……”那头传来了林翊山喝醉酒的声音,话没说完就断线了,也不知道是他不耐烦挂断的,还是电话又被哪个女人拿过去挂断了。
林翊山玩女人的事是林家众人皆知的。方缘管得住他的钱,能让他清醒的时候人模人样,却管不住他喝醉酒的时候,更管不住他的下半身。
手机从林稚虞的手里直直脱落,“啪”的一声砸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因为落地的角度不对,一条丑陋的裂纹瞬间爬过整块屏幕,正好将回到通讯录界面的林翊山的名字劈成了两半。
梁起鹤从转角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许是特殊环境导致的,这里的灯光比任何地方都更接近惨白。照在林稚虞的身上,将那件淡粉色的衬衫都点缀的死板而了无生气,更别提那张已经接近绝望的脸了。
梁起鹤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明明能感觉到他难受得想哭,却偏偏像是无动于衷一样弯下腰去,捡起手机,再平静地坐下,视线回到了急救室的门前,变成了一座什么情绪都没有了的雕像。
刚才梁起鹤在大厅咨询台那问了急救室的位置。
值班护士要确认他的身份,他还是说林稚虞的老公。
护士马上给他指了后方的走廊,他正要迈步,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继续问道:“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的表情很凝重,这次说的话更让他震惊:“您岳母的情况不太好,刘医生方医生和李医生正在抢救,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您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