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溟月身旁抚着他的发,祁诩天垂首望着掌下如夜色一般的发丝,眼中全是温柔,不论连朔如何,只要溟儿无事便好。
祁溟月站起身来,回视身旁之人,露出了些笑意,“也幸好,他不是冲着父皇而来。”虽然是被父皇所幸,但连朔似乎对他更多了些嫉妒怨恨,对此,他倒是并不介意。
注视着眼前的两人,红袖和莹然都有些担心,陛下与殿下之间,容不下他人,但总有些麻烦环绕,也许是身为一国之君与太子不得不面对的事,却让她们旁观的两人,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陛下与殿下千万小心,若连朔真如奴婢所猜测,成了活尸,他体内定有特殊的蛊虫,控着他昼伏夜出,难以被人察觉,眼下他早已是失去了神志的,不可以常理论之。”莹然此时有些后悔,未曾在当年从师之时多去了解些蛊毒,同安炀那可随意驱蛊将人变作如此模样的人相比,她所知的简直派不上丝毫用处。
“既然是失去了神志,便不该再有其他举动,若已是行尸走肉,对过往种种该已忘却了才是,莹然不必担心。”祁溟月这么说着,略微勾起了唇,如若真如莹然所言,也不是什么麻烦之事,砍去手足之后,不论被何种蛊虫所控制,失去了行动之力,还能如何。
“那死去的侍女可有何特别之处?”祁诩天对刘易问道。
“只是那晚当值而已,并无其他特别,但其死状甚惨,也与连朔十分相似,已有不少人见了,当时便有人说是连朔前来索命。”刘易想起御花园中,众人见了那具尸体之后露出的神情,全是惊骇之色,往后宫里定又会有不少传言了。
祁诩天点了点头,微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那便看好御花园,他处也加强守备,不论是人是鬼,是生是死,只要出现,便总有人会瞧见,朕要知道,此事是否真是那所谓的活尸所为。”
刘易称是退下,红袖和莹然瞧了瞧两人,也放下了手头做的事,陛下这回早朝不多久便回来了,想是有事欲殿下要言,陛下与殿下独处之时,她们在此也是不便,早晚会被陛下遣退,不如早些退了。
见红袖和莹然行礼退下,祁诩天抚着祁溟月的发,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扬起了唇,“红袖和莹然倒是愈发知趣了。”
“父皇从来不顾及她们,红袖和莹然却知有些时候不宜在此,被你夸赞知趣,也是父皇平日之功。”祁溟月坐下了身,对着镜中映照出的身影这么说道,语声中带着些暧昧的挪揄。
祁诩天站在了祁溟月身后,拨开了他颈边的发,指尖由脖颈边轻轻滑过,顺着手中的墨色,毫不在意被如此打趣,却是扬眉勾起了唇,“何需顾及,溟儿与我之间也非一两日,她们也该瞧得惯了,溟儿对她们两人如此关怀,父皇未有将她们撤换,已是厚待了,还要如何?”
“是,父皇果真待人宽厚。”祁溟月抿着唇,颇为不以为然,嘴角边的笑意全是戏谑。如此霸道的男人,若是配上这二字,不知他人听了会是何种表情。
祁诩天笑而不语,取过了摆在一旁的梳子,顺着手中那缕如墨的发,开口问道:“莹然先前所言,溟儿怎么看?”
“眼下还是难说,但即使真是连朔成了活尸,也是非人非鬼,行尸走肉罢了,不足为惧。”祁溟月语声淡淡,敛起的眼眸中却另有一抹深究,看了看天色,微微侧过了头去,“今日早朝如何了,父皇可回来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