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琰青与炎瑱都被心中所悟的事实给吓得神色巨变,看似与朝廷不和的暗皇便是苍赫帝已令他们很是骇然,再加上以父皇相称的程子尧,如此说来,那两人岂不是……炎瑱倏地侧首望了琰青一眼,思及他与琰青那难以言明的关系,又瞧着眼前毫不避讳依旧相偎的两人,心绪间竟然一阵汹涌起伏。
“琰青确实父皇手下之人,炎瑱可还不是。”拥着怀中的祁溟月,扫了一眼难言震惊之色的兄弟二人,祁诩天颇觉兴味的勾起了唇,答了祁溟月先前所言。溟儿有意对他们揭破身份,他自是不会阻拦,琰青与炎瑱并非蠢笨之人,自然知晓何事该说何事不该说,加之溟儿对两人还有一番打算,而今边让两人知晓了他们另一重身份,也方便行事。
“即便眼下不是,也快要是了,除非有人不愿。”瞧着已逐渐平静下的炎瑱,祁溟月露出赞许的神色,“溟月想知,炎瑱是否愿与琰青一样,为苍赫所用?”琰青在暗,炎瑱在明,身为云昊山庄的少庄主,在江湖中的地位自然不低,事实上,他正是在打云昊山庄的主意。
躺卧于苍赫帝怀中的人,仍是同平时里一样的样貌风姿,莹白如雪的衣衫衬着那不凡的姿容,同往日一般的惑人,阳光之下,可见深沉的眸色中带着几分和煦的浅笑,口中状似随意的问着话,但由他身上所透出的温润平和之中,却有着些隐隐的危险之感,似乎在那如水的眸色之中藏着可随时可将人翻覆的暗涌,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其吞噬。
如此的程子尧,再不是他们所识得的那一人,再非镜中之花水中之月,朦胧可见,触不可得的水月公子,而是真真切切显露眼前,透着如水深沉,如月清冷的苍赫皇子,祁溟月。
注视着发问之人,琰青忽然回过神来,他未料到,自己追随多年的尊主竟然便是苍赫帝,也没料到程子尧便是那闻名天下的二皇子祁溟月,此时听他口中提及炎瑱,显然是有意让炎瑱为他所用,怕炎瑱不愿,得罪了那不可得罪的二人,接下了心中担忧,在炎瑱有所回应之前他已先说道:“今日始知尊主的身份,琰青惶恐,平日对殿下不敬之处,也请殿下恕罪。”口中说着,站立的身子已要拜倒下去。
知晓琰青所言是两人曾有意在炎瑱面前所显露的亲密之举,还有便是一路而来两人的相处,不曾有过尊卑之分,对此祁溟月其实并不介意,面上却露出了嘲讽之色,看来似对琰青眼下的态度有了几分不满,嗤笑一声,他语带笑意的对祁诩天说道:“琰青追随父皇也是日久,为何如此不禁吓,只是坦言我俩身份罢了,便要跪要拜的,我若是要找人跪拜,还要他们作甚。”
琰青听他所言,动作倏然一僵,还未拜下去,袖边便被人扯了一下,炎瑱将他拉坐于身旁,略略摇了摇头,从那名殿下口中,他已听出了些许不快,也知琰青所为本是为了他,心中一暖,眼中便透出了几分温柔之色,对着他微微一笑,已是有了决定。
瞧着琰青被炎瑱拉了回去,祁诩天挑了挑眉,“父皇早就说过,世间少有入溟儿一般,不将任何放于眼中的,”抬起了祁溟月的脸,低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语声已低沉下来,含着笑意的眼眸中透出了一丝危险之色,“只是溟儿需得同父皇交代,何谓不敬,琰青与你,有过什么?嗯?”从琰青话中已觉出些许自己可能未知之事,思及在自己尚未到来之前,溟儿与琰青一路相伴到了云昊山庄,不知期间发生过何事,心中便是一阵不快,不得不又记起了与溟儿重聚之时,琰青与溟儿相贴的模样,不禁蹙起了眉,扫向琰青的目光里顿时多了几分探究的厉色。
“殿下与琰青只是有意在炎瑱面前做戏,让炎瑱得以识得心中情感,并未如何,请陛下切莫误会!”炎瑱对着他人,向来平静有礼,甚少又失态之时,此时听那身份尊贵之人如此相问,神色又是那般,心中立时一急,怕他会对琰青如何,心中有所了悟却深深埋藏之事突然便冲口而出。
见炎瑱如此焦急,祁溟月勾了勾唇,原本袒露他与父皇的身份,除却是想将云昊山庄收于手下之外,也是存了些许戏弄之心,想知那兄弟二人究竟已到了哪一步,如今两人的反应都让他颇觉有趣,“如今看来,炎瑱应是明白的,也不枉费溟月一番心意,”含笑说完了这句话,他便侧首往后倒去,抬起一手环住了身后之人的脖颈,“父皇何必生怒,溟月有你,琰青自有炎瑱,我与他之间哪里会有别的,只是那会儿无聊,逗着炎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