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他语气坚定:“好,我去试试。但我不够了解父皇,这样,你给我说说我父皇的喜好,我再厚着脸皮去问问你爹,今夜回了皇子府后琢磨琢磨该从哪里下手。”
“好!”
衡玉两手一合。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好。”沈洛最为干脆,“何时再碰头?”
“明天傍晚再在这里碰头
,你们看怎么样?”
云成弦深吸口气:“我会尽力为之。”
三人分工不同,各自分头行动,衡玉回屋里换了身华服,以金冠束发,握着她的小金扇,坐上马车往刑部而去。
一下刑部,不用她吩咐,秋分已经握着她的令牌机灵上前。
他将一角银子悄悄塞给衙役:“我们家公子想拜见江尚书,烦请通禀。”
衙役收好银子,请秋分在这里等着,他进里面去通禀。
刑部尚书正在惬意地喂着他养的鸟。
他平生没太大的爱好,唯独爱养这些小玩意。如今刑部待客的花园里,挂了整整一排鸟笼,都是他闲着无事在衙门里养的。
“来,你这小家伙最矜贵,吃这个谷吧。”
刑部尚书将一小撮颗颗饱满的谷子扔进金丝雀的鸟笼里。
这种谷子是从南方千里迢迢运来的,米质极香,不仅贵,还极难买到。
他含笑看着金丝雀一颗颗啄谷子吃,直到听到衙役的通禀,脸上的笑才微微凝固。
礼亲王府的那位纨绔郡主?
她为何突然造访刑部。
原是不想见的,索性现在也没别的事情,给礼亲王府一个面子,看看那位郡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好。
刑部尚书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改口道:“请她进来。”
片刻后,坐在厅堂主位的刑部尚书看见一少年金冠束发,锦衣华服,握着折扇翩然而至。
她瞧见刑部尚书的第一眼,便轻笑着开口,也不顾及左右仍有人在。
“江大人,您喜事将近矣。”
刑部尚书眼睛眯起:“郡主此话何意?”挥退了左右,请衡玉坐下。
衡玉施施然坐下,诧异道:“您不知道吗?”
她眉目间自带一股风流写意,诧异扬眉时,那股肆意几乎要溢出她的眉眼,一看便是被娇惯得极好的少年人。
衡玉以扇掩唇:“看来您也不知道,祸事将近矣。”
喜事将近。
祸事也将近。
刑部尚书直到现在,都没看出来她想要做什么。
几息之间,谈话的节奏落入衡玉手里。
衡玉在劝说刑部尚书时,云成弦也到了兵部衙门,并且顺利见到了礼亲王。
“九叔,请您教我。”云成弦俯下身子,
恭敬行礼。
沈洛这边最为顺利,也最为不顺利。不顺利的点在于,他几乎把他祖父常去的地方都跑遍了,才终于找到了他祖父。顺利的点在于,他将来意告知,沈国公毫不相瞒,甚至借着这个机会给沈洛介绍了下朝堂的几派势力。
他说的太多太快,沈洛苦不堪言:“祖父,你能不能慢点,我记不住啊。”
沈国公恨铁不成钢:“别人奉上万两银票求着我说我都不说,到你这里,怎么就这么麻烦。”骂了一句,再开口时,却也放缓了调子,一些比较重要和关键的环节他还多复述了几遍。
说到最后口燥舌中,沈国公以一句“就先到这里吧”结束了话茬。
他端起茶杯润喉。
这杯茶,沈国公喝了很久很久,不再做声。就在沈洛想告辞离开时,他听沈国公问:“真要救啊?”
“啊?”沈洛满不在乎,“救啊。”
沈国公笑:“那就救吧。必要时……可以用我的名义来行事,这样应该会方便一些。”
沈洛连连摆手:“还是算了,你一看就不是很想沾惹这件事,用你的名义来行事,所有人都会觉得我是受你指使的。还是用我自己的名义来行事就好。”
他一手叉了叉腰:“这件事要是成功了,所有的功劳都是我的;要是失败了,陛下怪罪下来,也有你给我兜着。你看,我这算计得多好啊,你老人家就放心吧。”
看着沈洛那与自己年轻时有六成相似的眉眼,沈国公哈哈大笑出声。
他说:“我很放心。”
这个孩子出乎他意料的莽撞。
他却比任何时刻都要放心沈洛。
“真的打算救人?”午后阳光微醺,礼亲王看着负手立在他前方的少年,说,“这不像是你的性子。”
云成弦苦恼:“实不相瞒,我也觉得这有点儿不像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情。”
但是吧……
沈洛那家伙仗着年纪最大,总说自己是大哥,是兄长,可云成弦心里,总觉得他更像是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