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红袖招的热闹过去,包厢就有不少空余的,衡玉进了包厢,凭栏饮着果酒,视线懒洋洋掠过红袖招的每一寸地方。
不多时,四位姑娘进了屋里,在衡玉的授
意下,一人抚琴一人吹箫,一人奉酒一人喂衡玉吃水果。咽下一颗剥好皮的葡萄,衡玉跟她们闲聊起来,不着痕迹询问起春花秋月四位姑娘。
【你觉得春花秋月四人的身份不简单?】系统猜出了她的心思,好奇问道。
“若我是大周密探组织的负责人,我绝不会放过红袖招。”
系统有些没听懂:【为何?】
衡玉从桌子上端来一杯酒,放于指尖把玩欣赏:“大周不禁止官员招|妓,红袖招身为京城第一花楼,平日有很多达官贵人出入。而风月场合,多的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美色若是用得好,就绝不失为一种利器。”
而红袖招里,风头最盛的就是春花秋月四位姑娘。
昨夜那场花魁之战,月霜姑娘更是踏着其他三位姑娘的名气登了顶,如今这京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趋之如骛,愿为她的入幕宾。
如果她们中有某一个人是大周的间谍,那她们能做到的事情绝对会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所以你怀疑月霜?】
“不。其实我觉得月霜的风头又太盛了。”衡玉回应系统,她刚想继续说下去,红袖招大门口突然又走进来一位玄衣少年。一瞧见他,衡玉眸光微闪。
她抬起右手,取走姑娘发间别着的那朵玉兰花:“借花一用。”
泛着幽香的玉兰花在衡玉指尖旋转一圈,她轻轻松手,玉兰花直直坠入玄衣少年怀里。
玄衣少年微愣,仰起头来,瞧见倚着拉杆、以手支着下的衡玉时,眉梢扬起。
衡玉问:“云三,你不是被禁足在家里吗,怎么会在这里?”
云成弦冷声道:“说得好像你不是被禁足了一样。昨日被你耍小聪明抢了大风头,我今日是来给月霜姑娘捧场的。”
衡玉眉目灼灼,活动着手腕。
“不好意思,月霜姑娘今日已经有约。”
“若你不服,你我二人现在就来切磋一番。”
就在二人剑弩拔张之际,月霜一身湖蓝色长裙,突然出现在二楼拐角处,向衡玉和云成弦盈盈一礼,眉间俱是楚楚可怜的动人之色:“二位公子,月霜有礼了。依照红袖招的规
矩,月霜今日理应作陪昨日打赏最多的人,还请这位公子赎罪。”
云成弦的脸色更阴沉下来,他眯着眼,退了一步:“那不知楼中春花秋月四位姑娘,除了月霜姑娘外,还有哪位是有空闲的?”
“有有有,这位公子,春芙姑娘正在梳洗,不如公子先入席,迟些春芙姑娘再过去伺候您?”红袖招主事的人连忙出来招呼。
云成弦捧着那朵玉兰,径直上了二楼,身影消失在衡玉的视线之中。
衡玉收回视线,微微侧过身子,看着抱琴推门而入的月霜。
天色渐暗,一辆低调的马车驶进红袖招所在的巷子。
沈洛趴在马车里。
沈国公揍人的时候还是很有分寸的,沈洛的伤看着严重,但都是皮外伤。
这条巷子人来人往,马车走走停停,沈洛屁股上的伤时不时被牵扯到,稍微有些疼,不过也能忍受。
“少爷,我们来这干嘛啊?”伺候他的小厮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
“来查案啊。我早就想给我祖父露上一手证明证明自己,可惜一直没找到什么好机会,现在有现成的机会摆在小爷面前,要是错过了,小爷上哪找到更好的机会?”
小厮苦着脸:“但是少爷,您还受着伤……”
“这点伤不碍事,我从小就被揍到大,习惯了。”沈洛无所谓地摆摆手,垂下眸琢磨自己能做些什么。
昨夜接头的密探已经被抓住,大周那边肯定要派新的密探过来取走兵部布防图。
兵法讲究兵贵神速,未免夜长梦多,那个密探肯定不会拖到很晚才出现。
但经过昨夜的事情,大周那边肯定有了防范,也知道大衍朝廷肯定会派暗卫埋伏在周围,那大周的人在接头之前会不会提前踩好点,设计好逃跑的路线?
若是别的事情,他不擅长。
但沈洛自幼在军中长大,又经常要在他爹和祖父的棍棒底下逃跑,对于逃跑路线的设计颇有一番心得体会。
礼亲王身为兵部尚书,正在处理公务。
埋伏在红袖招旁边的暗卫突然过来见他,他处理完手上这份公文,召见了暗卫。
听完暗卫的话,礼亲王忍不
住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这一摞公文都没那三个纨绔难对付。
“他们昨日才在红袖招惹了祸端,今日又上红袖招,是怕打草惊蛇得不够吗?”
“王爷,两位殿下分别点了月霜姑娘和春芙姑娘伺候,而沈小少爷易了容,一直在红袖招周围徘徊,观察红袖招周边的店铺布局。”
礼亲王微微眯起眼来,思量片刻,他说:“看来他们三人是想要参与进这件案子里啊。也罢,就由他们吧,你们继续在周围盯着,除非必要时刻,不然不必出手。本王倒要看看他们三人有什么能耐,居然敢插手这个案子。”
现在水还是太静了。
他们三人进去搅局也好。
总要先把水搅混,鱼才乐意跳出来。
衡玉倚着软榻,正在听月霜抚琴。
琴声绵软,带着江南小调特有的风情。
早在月霜进来时,衡玉就把之前的四位姑娘都撤走了,此时厢房里只有她和月霜,还有两个小厮在。
等月霜一曲结束,衡玉好奇道:“月霜姑娘是江南人?”
月霜两手搭在琴弦上:“月霜只是在江南待过一段时间。”
衡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示意月霜为她奏一曲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