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门口就有很多人在制作孔明灯,材料全部是学校这边提供的。
衡玉没有去凑这个热闹,只是站在浩瀚的星河之下,注视这周遭一切。
时间慢悠悠流淌,眨眼间,时间就越过了大年初一,来到了大年初二。
衡玉按照和鞠先生约定的内容,给杰克发了一封越洋电报。
国。
一场满是政界名流参与的酒会上,杰克挽着妻子萨曼莎的胳膊,在舞池里翩翩起舞。跳得累了,萨曼莎走到沙发边坐着休息,杰克端了两杯香槟走到她的身边,将其中一杯香槟递给萨曼莎。
萨曼莎接过抿了一小口。
不远处有钢琴家在弹奏钢琴助兴,弹的还是世界名曲《月光》。
能被邀请来这种级别的宴会表演的,当然不是什么一般的钢琴家。这位钢琴家一出手,就引得不少识货的人鼓掌叫好。
萨曼莎也跟着鼓掌。
但只是为了表示礼节罢了。
她早就听过了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月光》,所以今晚这位钢琴家弹得再好,也不能够入她的耳。
想到了《月光》,萨曼莎就忍不住想到了远在遥远东方的奚,脸上露出淡淡的惆怅之色。
“是想到了奚?”杰克几乎是在下一刻就猜到了正确答案。
萨曼莎有些担忧:“是的,她有一段时间没给我们来信了,奚姑姑前几天也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收到奚的来信。”
在最开始的时候,萨曼莎只是受衡玉的嘱托,偶尔去探望探望奚露白。
在慢慢的接触下,早就没有亲人在世的萨曼莎基本已经把奚露白当成自己的亲姑姑了,彼此的往来也逐渐增多。有了萨曼莎这层关系在,奚露白在国的生活就没什么不顺心的。
杰克说:“应该是太忙了。奚有多厉害你还不知道吗?”
萨曼莎这才展颜,压低了声音,附到杰克耳边道:“你说得对。这些年都多亏了有她,不然三年前那场危机你就差点出事,我们没出生的孩子就要失去爸爸了。”
说到这件事,杰克也很庆幸。三年前,在国当局的插手下,国地下势力出现大乱,多方势力搅和在一起乱斗,哪怕杰克的帮派实力很强,久而久之也有些相形见拙。好在关键时刻他想起来给衡玉发去一封电报,最后按照衡玉给出的点子成功转危为安,还因祸得福,混了个很体面的官职。
更高兴的是,在这之后,萨曼莎就被检查出来身孕。
这重重高兴事一连串下来,差点没把杰克乐得找不着北。在那之后,对于衡玉托付的事情,杰克是越来越上心了。不过因为国和华国目前仍然处于完全断交的关系,衡玉需要杰克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
半个小时后,宴会结束,杰克扶着萨曼莎离开。
回到家里,管家提到有封越洋电报,电报署名为‘奚’。
闻言,原本已经有些困倦的杰克和萨曼莎顿时精神了起来。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直奔书房,查看起奚传来的电报。
看完电报,杰克摸了摸下巴:“奚还真是要么不找我帮忙,一找我帮忙,需要我解决的都是些棘手事。”
萨曼莎白他一眼:“那你不帮忙?”
“哎,奚可是我最忠实的财神朋友,我怎么可能不帮她忙呢?”杰克笑容爽朗,那双湖蓝色的眼睛温柔而深邃,“不过这件事的确很棘手,我看看,奚在电报上说,移民局副局长早就想上位了。想上位多正常啊。咦,奚还把移民局局长的弱点也告诉我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这个忙似乎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难。”
有了移民局局长的弱点,再稍稍利用一番移民局副局长的野心,表示他会支持副局长上位,杰克顺利和移民局副局长成为了好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么稍微给个面子帮些忙,也是应该的吧?
“这……”移民局副局长道,“杰克,不是我不愿意帮你的忙,但这个傅浙不一样,他是局长亲自点名要软禁的,而且局长特别交代过,只有局长自己才有那个权限放走他。”
他这个副局长的背景是不简单,但毕竟移民局还是局长当家作主。
如果没有局长松口放走傅浙,就算傅浙暂时解除了软禁,也绝对逃不出国地界。
杰克看得出来副局长没有说谎。他有些头疼,垂眸沉思片刻——如果要完成衡玉的嘱托,那就知道让移民局换个局长了。
这件事关系甚大,还得再斟酌斟酌。
离开之前,杰克请副局长多照顾照顾傅浙,提高他的生活待遇。
放人是不行,但是稍微提高傅浙的待遇,这个权限副局长还是有的,所以他痛快答应下来。
回到家里,杰克思量很久,给衡玉发去电报,请衡玉想想办法,有什么办法能够安全搞掉一个移民局局长,并且让他成为未来的移民局副局长。
毕竟移民局局长被搞掉之后,副局长就能升职了,他原先的职位自然就会空出来。
在等待衡玉回复时,二十多公里外,一栋普通的居民楼里,身材瘦削、面容憔悴的傅浙正站在阳台边,给那几盆生命力旺盛的盆栽浇水。
他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瘦。
本该合身的衬衫穿在他的身上,竟然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从挽起的袖子里透出的半截手腕,青筋凸起。
刚浇完水,外面突然传来奇怪的响声。
稍等一会儿响声消失了,但敲门声随后传来。
傅浙厌恶地拧起眉来,脸上也显出几分恹恹。能够敲他门的,要么是移民局的人,要么是调查局的人。
他懒得去开门,但敲门声却像是催命符般,一直在响着,颇有一种傅浙不去开门就要一直敲下去的架势。
担心这阵敲门声会吵到在屋里睡觉的妻子,傅浙放下洒水壶,一把压下门把手,推门往外看去。
门外的场景却出乎意料——
穿着移民局制服的两个人,提着一大堆物资,朝他咧嘴微笑。
笑容灿烂谄媚到,傅浙心里陡然升起一种荒诞感。
这难道……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