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人高考，毁人未来，你就是一个杀人凶手！”

……

林大厨蹙眉，边打了个电话，边把楼娰娰拉在自己身后怒道：

“你们这是一派胡言！”

但林大厨一个人的声音根本抵不过所有人的声音，周围不清楚事情的人也跟着劝导起来。

“不就是小打小闹呢，怎么能扯到退学啊，这后台关系也太硬了？！”

“就是啊，蒋文情老师那可是公认的脾气好，怎么可能纵容校园霸凌？！”

“就是啊，她一个人可是毁了十几个人的未来！这也太坏了，怪不得被欺负。”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怎么就她一个人被欺负，我们学校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怎么就她一个人出现了这种情况？”

“肯定品行不端呗，据说天天死皮赖脸跟在林清衍身后，林清衍那么礼貌的人估计很难拒绝吧。”

……

她们的人很多很多，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个个慷慨激昂，英勇赴义，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一副代表正义的模样，把楼娰娰和林大厨团团围住，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楼娰娰恍然间，突然在想，原身在跳楼自杀的那个时候，脑海里回忆的，也只有的那些回忆，也许全都是这样不堪的攻击她的言语吧。

楼娰娰推开林大厨，从他身后站了出来，她杏眼半眯，嘴唇紧抿，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滔天怒气。

众人见她站了出来，顿时沉默了一瞬，那个站在人群中显得如此渺小的女孩此时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全班那么多人就我被欺负？那你们得问问你们的宝贝女儿，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备战高考，却把心思放在早恋上，嫉妒我坐在她们心上人的旁边吧。”

“你们的女儿就要高考了，难道我就不要高考了吗？”

“她们有时间在黑板上造谣我喜欢某某，传遍全校。在教室门上放水盆等我推门被泼，湿遍全身。把我的文具盒藏起来让我没有笔写字，到处借笔倍受嘲讽。在我的裙子后泼上红墨汁，用女生的当众起哄羞辱我………”

“你们说，我影响了她们的高考，让她们不能学习，毁了她们的未来，所以我就是杀人凶手。那么她们做的这一桩桩，这一件件，哪一件不是影响我学习和高考，毁了我未来的杀人凶手所做的事？！”

“在你们的认知里，她们难道不是在浪费自己学习时间然后在来浪费我的时间吗？那她们不就是以“自杀”的形式来“杀”我吗？”

“既然如此，又何来我“杀”她们？她们不过去自取灭亡的时候还要拉上我这个垫背的罢了！”

“那个没高考过，没恋爱过，没交过朋友，甚至十八岁都还没到的女孩，早就被你们杀死了，现在杀你们的，是她的鬼魂。”

人群之中被围住的显得如此渺小的少女，脊背挺直，声音克制到几近隐忍，但却字字铿锵有力，字字沾血染泪，字字重重的砸在了众人的心头！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股莫名羞耻的，无地自容的心情陡然升起。

“造谣罪，人格侮辱罪，校园霸凌罪，故意伤人罪……加起来不够你们坐个几年牢？”

“区区退学就叫杀人凶手，那犯罪坐牢又要如何去算？！”

“既然不满意这个结果，那我尊重你们的意见，我们法庭见。”

楼娰娰的话，让那些本来还想继续闹，继续带节奏的家长们纷纷闭了嘴，退学在花钱找关系换个学校就是了，犯罪坐牢那才真真正正是留一辈子案底的大事啊！

少女说完，便冷着一张脸朝着校门口走去，原本围着她的众人下意识的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谁都没说话，也没有脸继续说话，诺大的学校，此时却静的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他们无言的注视着少女挺直纤瘦却让人忍不住生出敬佩之意的背影逐渐远去，内心波涛汹涌。

林大厨深呼了一口气，看了眼那通叫保镖们赶紧过来帮忙的电话，默默的重新回复了消息：不用来了，事情解决了。

而后，他拎着书包，快步向那个纤瘦的背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