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只要武川县平安，云中就不会有事。所以当务之急，是在武川县建立一支足够强大，而且可信赖的武装力量，挡住所有企图西进的猛古贼寇。

至于云中那边，当地的官员，也不会全是吃白饭的。暂且把事情交给他们无妨。假如他们真是吃白饭的，那么事后，十四皇子也不介意砍几颗脑袋来立威。

兵法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对于大昊在北疆的力量，萧昇现在已经有些端倪了。但对于猛古贼寇的情况，却依旧一无所知。

假如猛古贼寇做出决定，全军出击，全力以赴攻打武川县。那么萧昇一个人，哪怕长了三头六臂，都肯定抵挡不住。所以，还是必须进入绥归郡城，查探清楚一下究竟再说。

从武川县到绥归郡城，距离足有上千里。但萧昇召唤出击风鹰，天色刚刚入黑不久，就到达绥归郡城之外了。

十四皇子吩咐击风鹰，在城外一处小山丘上降落。然后把这异种珍禽收入珈罗手串。举目远眺，整座郡城的情况，立刻尽入眼底。

绥归郡城，是北疆的首府，拥有全北疆最多的财富和人口。城池规模，至少是武川县城的七八倍以上。可容纳人口也绝对超过百万。虽然还远远比不上洛京和东荒，但放在全大昊朝范围来说，也算得上是排行前三十位之中的大城市了。

这样一座大城市，在正常情况下，即使到了午夜时分，肯定还是灯火通明的。但现在一眼望过去，却发现整座城市都乌灯瞎火。只有城中心附近那一带，依旧有灯光。

一阵夜风吹来，其中赫然夹杂了极浓烈的血腥味。可以想象得到。当猛古贼寇突然出现，并且纵马冲杀入城的时候，他们下手会有多么凶残血腥，又给城内的老百姓们，带来了多么惨痛的记忆。

萧昇的面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再不迟疑，择路下山，然后接近城池。赫然看见城门之外，竟堆起了一座由人头砌成的小山。这就是俗称的“京观”了。

京观上下，合共有数以万计的面孔。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部血肉模糊，五官扭曲。显然，在临死之前，他们都经受了言语难以形容的巨大痛苦和绝望。那股不甘不忿的怨气，更浓郁得恍若实质。要形成一道直通九幽黄泉的门户了。

十四皇子用力捏紧拳头，睁开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眼。把这座京观的惨况，完全烙印在自己心里。这才潜伏入城，向唯一有灯光处走去。

沿路所见，只见家家关门，室室闭户。大街小巷，遍地横尸。或有被开膛破肚，或有遭砍头断肢，或活剐，或腰斩……甚至还有不少一尸两命，孕妇和腹中胎儿同时被马匹践踏而死等。情况稀奇古怪，惨不忍睹。

不但如此。沿途所过之处，还可以见到有不少猛古贼兵，三五成群，在街头巷尾点起篝火，烤火烧食，搂抱着抢掠来的女子，肆意饮酒作乐。兴致上来了，就地推倒那些女子，当众行那无耻勾当。

十几人轮流蹂躏一名女子，或者三四人合力蹂躏一名女子的戏码，都屡见不鲜。观之简直人神共愤。萧昇虽然实在看不过眼，出手接连杀了近百名贼寇，解救了几十位女子。但郡城这样大，贼寇又这样多，单独一个人，实在杀不胜杀。救不胜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