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紫苏喊了抱冬进来,帮着沈黛娇将头上沉甸甸的凤冠取下来,“知书去厨房了,给您先煮点面垫垫肚子。”
沈黛娇扶了下脖子,快僵住了,她这顶凤冠是祖母派人打的,当初拿回来时就觉得沉,一天下来更是叫人累的很,四婶婶总说少低头,为的也就是这个。
脱下厚重的嫁衣外衫,再将头上的金首饰都摘下,接连两盆的水洗净了脸,沈黛娇终于松了一口气,坐下来吃着知书煮的面,打量着屋内。
新房的床是沈家早前派人送过来装的,除此之外,这屋子的陈设十分的简单,像极了陆修垣的作风,所幸她带来的东西也不少,添置起来十分的方便。
内屋外一阵脚步声,抱冬跑了进来,一抹额头上的汗快速道:“小姐,姑爷在前院喝了不少酒。”
“没人挡着?”
“陆家几位少爷帮忙挡了,但今日国公府热闹,客人多,有些酒怕是挡不了。”
沈黛娇并不清楚陆修垣的酒量,不过这喜宴多少都是要喝一些的:“去备上解救汤。”不论醉没醉不要伤了胃才好。
小丫鬟听命跑去厨房,让知书准备解酒汤,抱冬还在禀报外头这一圈打听回来的事:“姑爷的景书院里,有两个侍奉的丫鬟和随从,还有两个粗使婆子,平日里都是承应跟着姑爷出入的,院子后头有个小厨房,但修了一直没用,景书院过去些就是国公爷和夫人的院子,大少爷的院子在西侧,二房在北边,陆老夫人的厢堂在南边,后头连着佛堂,府里的人说老夫人爱念经,平日里不怎么出来。”
一口茶没喝,抱冬一气呵成,连着景书院外值守的婆子都打听清楚了,陆国公府虽说住的人不少,却都是谨守规矩的,相对别的大家族来说简单些。
片刻后,抱冬决定再去喜宴厅那儿瞧瞧情况,屋外传来了随从的声音,紫苏出去一瞧,姑爷回来了。
承应与随从一同把陆修垣扶了回来,后面还跟了陆家三少爷,见着人进了屋后,便直接回了宴厅那儿。
这厢,承应将陆修垣放下后,朝着沈黛娇禀报了自家少爷喝了多少。
“都有哪些人给少爷灌酒了?”沈黛娇看了眼眯着眼休憩的陆修垣,问承应。
承应想了下:“平阳侯府的二公子,赵昌侯府的大公子,曹大人,刘大人,魏参将,李家三少爷。”一连七八个人,都是来劝酒想把少爷灌醉的。
沈黛娇点点头,提醒抱冬:“都记下来。”
承应看着少夫人奇怪得很,记下来做什么?
“小姐,我都记下了。”抱冬默念着这些人,瞅向了承应,“你与我说说呗,都灌了姑爷几杯?”
“……”承应被抱冬给催了出去,在廊下给她报数目,屋内,紫苏已经取来了热水,给姑爷擦洗。
“光顾着喝酒,肯定没吃什么,大厨房那儿已经差人送来了吃食,是国公夫人命人准备的。”紫苏说着到了门口叫人进来布菜,收拾过后,都退了出去,就只留下姑爷和小姐在屋里。
天已经黑了,红烛在窗台边上映衬出火光,与这一屋的喜庆交融在一块儿,与床侧的两身喜服交交相辉印。
如此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