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将燕王,以及燕王身旁那一身泥土的林瑟瑟一同显露了出来。
皇帝紧皱眉头,看了一眼司徒声,又看了一眼燕王,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林瑟瑟身上:“怎么回事?”
林瑟瑟正要解释,司徒声便率先开了口:“皇后方才晕倒了。”
皇帝不悦道:“然后呢?”
司徒声勾起唇角:“我在帮她……”
“掐人中!”林瑟瑟瞳孔蓦地一紧,抢在他把话说完之前,心慌意乱的喊了出来:“他在帮我掐人中。”
许是太过慌张,她却是连自称都忘记用了,直接以‘我’自称了起来。
皇帝见她这没有规矩的样子,以为她是仗着司徒声在这里为她撑腰,才敢这般得寸进尺,心中自然是不爽至极。
他看着林瑟瑟,似是讥笑道:“不过是掐个人中,便搞出这样大的阵仗来,皇后可真是越发娇贵了。”
皇帝说的不错,光是掐人中,自然不用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问题是,人家都是用手掐人中,司徒声是用嘴。
林瑟瑟心中止不住的发虚,她生怕司徒声又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连忙道:“臣妾知错,请皇上息怒。”
皇帝正想要说什么,便听燕王笑着道:“今日是景宁公主的大日子,皇上还是莫要因此事而耽搁了吉时才是。”
被燕王一提醒,皇帝似乎才想起今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他敛住眸色,嗓音冷淡:“还不快去换身宫装,瞧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
说罢,皇帝便挥袖离去,迈步匆匆走进了校场内。
马上就是打擂台的时辰了,看热闹的众人也纷纷退去,朝着各自的坐席走去。
林瑟瑟也想趁机溜走,却被司徒声一把抓住后衣领子:“把话说清楚。”
她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九千岁别误会,我刚才在和燕王开玩笑。”
司徒声伸出大掌叩住她的下颌,逼她抬起眼眸与他对视,他轻描淡写的命令道:“叫哥哥。”
林瑟瑟沉默下来,眸中似是有些抗拒。
他缓缓眯起眼眸,语气中带上了两分胁迫之意:“叫不叫?”
她怕他又做出刚才那种事来,只好不情不愿的闷声唤了一句:“哥哥……”
司徒声像是没有听出来她不情愿的语气,这两日阴沉的心情,竟是莫名的放晴了一些。
他松开桎梏她的手掌,像是复读机似的,又问了一遍:“你真的喜欢我?”
她想要点头,但她却不能点头。
她应该摇头,可她又不愿摇头。
最终,她只是埋下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见她沉默下来,司徒声便直接将她的反应,归到了同意他的话里。
他继续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林瑟瑟依旧没有说话,却在心底默默回答了他的问题——从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
“我早已不是原来的司徒声了。”
“你喜欢的那个人,在入宫的第一天就死了。”
司徒声下意识的认为,她喜欢的他,是曾经那个战无不胜的司徒家嫡次子。
毕竟她最开始是与他长兄定下的婚约,可她后来却突然改变主意,以他长兄是病秧子为由,死活要悔婚改嫁他。
他当时只觉得她是脑子有病,现在想想,若说她早就暗恋他,当初那举动也就说的过去了。
而且如今的他,已经成了一个身子残破不堪的阉人。
对于一个太监来说,旁人或许会对他同情,或许会觉得他可怜,又或许会忍不住心疼他的遭遇。
可绝对不会对他生出爱慕之心。
也许,她只是错把那同情和怜悯,当做了对他的喜欢。
但是他司徒声,从来就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司徒声像是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眸色淡淡道:“以后我们还是兄妹,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说罢,他也不等她反应过来,转身便离开了。
林瑟瑟在原地站了很久。
她想不通,既然他不能接受她的喜欢,那方才对她做过的事情,又算什么?
往日也不是没和他这样过,但几乎每一次都是事发有因。
不管是上元节他被下药的那一日,还是在南山狩猎的营帐里,又或者是在温室之中。
可这一次算什么?
明明知道她是装晕,明明知道她是想逃避他,但他还是用这种方法叫醒了她,让她无处可逃,只能选择面对他。
兄妹,去他娘的兄妹。
什么狗屁兄妹?!
她只想扑倒他,把生米煮成爆米花。
林瑟瑟望着地面,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
直到嬴非非提着裙摆,流着眼泪从校场内朝她飞奔而来,她被嬴非非扑了一个趔唨,才终于回过了神来:“怎么了,你哭什么?”
嬴非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掉。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哑着嗓子,将手里攥到皱巴巴的信纸,递到了林瑟瑟的眼前:“陆想让人给我送信,说他反悔了,不想娶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