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吴广,周文忽然一个激灵:“鸣金,收兵!今天夜里,咱们悄悄的……”
“鼠窃狗盗之徒,快快受死!卜吏何在!!”
还鸣什么金收什么兵啊,哪儿来的趁夜金蝉脱壳的机会啊?
亲兵们七手八脚抬起周文,既未发令也没打旗号,悄悄从乱糟糟的战场上消失了。
这么干有利有弊,利者,剩下的义军不知主将已逃,继续厮杀能给他们争取不少时间,弊端那就不用说了,且不提抛弃部下多么丧尽人心,单说连个收拢败军的动作都不做这一项,就把本来还能聚起数万残军的结局,变成彻底丢了个干净……
不丢不行,因为秦军已经开始到处找周文了,一颗脑袋一级军功,他这颗脑袋虽然瘦,让三五个家伙一举进入大夫之列还是不成问题的。
也许是老天也不忍见短短时间内逝去太多性命,一阵夏雷终于惊醒了许多人。
片刻之后,大雨倾盆而下,阻塞的河道渐渐有了积水,一道道红色的小涓流慢慢汇集,人声、马声、厮杀声,终于被风声、雨声、闷雷声所覆盖。
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仗打成现在这样,章邯最初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此战之后咸阳危势稍解,只待收回函谷关,大秦又可以立与不败之地。
这位刑奴军主将抹着脸上雨水仰天长叹的时候,战事进入了尾声,确实如他战前所说,不熟悉?打一仗就熟悉了!不会打?打一仗就会打了!不齐心?打一仗就齐心了!
在秦人的思维里,没什么是一场战争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场战争……
“章将军乃我大秦骁将,攻必克,战必胜,末将心服口服!”
对于几位副将略显夸张的话语,章邯不置可否,冰冷的雨水顺着板冠往下流淌,滴在脸上有些疼,溜进嘴里有些咸,却能让人清醒许多。
“周章此败之后不足为惧,诸君,我等应当一鼓作气,拿下函谷扶危社稷!”
“喏!”“喏!”
“函谷关外也要多派哨骑,叛逆兵卒多少、领兵者何人,务必探查清楚,以便来日征战!”
“喏!将军……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挺快这句话,章邯忽然一改之前的刻板,拍在那人肩头,笑着说道:“章某之前就说过,战事要多仰仗诸位,这话永远算数,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