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赶制!实在不行就以车相掩主攻城门!”
“那护城河……”
“混账,要本将军什么都教你吗!滚!”
真要说起身份,中护军秩比千石也算不低,可是王离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烦闷,气盛之下脱口赶人,就算这样仍没有稍解其燥,他又咕咚咕咚灌下几瓢凉水,这才持剑登车赶往阵前。
搭眼一看,好像有些不同了,城头上的守军甲外披麻,看不清面目,但是能从笔直的身影察觉些许微妙感觉,是什么呢?
“擂鼓,攻城!拿下此城,我与诸君痛饮三天!”
“喏!将军有令,攻城……”
王离在做弥补,他想赶在中护军心生芥蒂之前打消怨念,结果还算如意,军中之人皆好饮,这么一说确实缓和不少。
“咚咚”
经过一夜修整,秦军士气稍显低沉,不过精神还算不错,随着鼓声踏步而行,弩箭齐发落满城墙,跟昨日一样顺利,压的守军不敢抬头。
“荡!”
几个身手矫健的家伙率先逼近,迎着城头弓箭连滚带爬,身子缩的如同猿猴,牢牢躲在盾牌后面,不时的快走几步往前赶。
为了数人抛下滚木擂石不太划算,那几个家伙更近几步,终于一跃一荡之后跳入护城河,随着水纹泛开,似乎再也不见人影了。
守军严阵以待,发觉他们只用片刻便又爬出水面,纷纷放箭相拦,一朵朵血花泛起,敢死的先锋终于有了损伤。
“哼,看这箭法倒是精进不少,但愿能够早日攻下此城!”
无论是什么样的战场,最先死的总是经验不足的新兵,虞周所部昨日损伤不小,可也大浪淘沙一般留下精锐,很多新兵,都是从血海之中成长起来的,就比如现在,城头军张弓更加沉稳,劈剑更加凶狠,就是那些脸庞尚嫩的少年,也已有了几分狼一样的狠劲儿。
“将军,末将所部不能登城,城头……似乎换人了!”
王离眼皮不抬:“换人了?旗子都没变,换成了何人?你们到底弄清楚没有,主兵者乃是何人!”
“回将军,这个知道了!虞姓守将名叫虞周,听闻还有个字唤子期,至于城北,只听说叫鲁子牛,城南那些早就清楚……”
“哦?有字?看来不是一般人了?”
“哪儿来的不一般,无是些六国故旧……呃,将军说不一般,那就是不一般,不过说起来,这个虞子期好像从哪儿听过似的……”
王离皱眉,也是思索良久,摇头追问:“为何你的部曲昨日尚能登城,今天寸步难行!”
“将军且看,他们拼命者众,怕是作了巫术……”
大军行进生杀不忌,巫术的说法,王离是不相信的,他仔细看了一圈,发觉守军的气势确实不同了,个个身披麻布不说,来回搬运滚木擂石的,竟然有些百姓身影!
“放箭!对着城头防箭!”
又是几波弩箭压过,城头的身影稀少一些,可是没等秦军趁势而攻,越来越多的身影继续忙碌,军兵举着盾护卫乡民,黔首时不时泼下金汁,而在城楼之上,连弩车更是疯狂连连发射。
“疯了……这帮叛贼居然如此得民心,真是疯了……”
“将军,要不要继续放箭?”
王离摆手:“箭矢有限,多杀人命也是无用,主攻城门吧!”
……
……
“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什么意思?”
“你不是总说道家清净无为没啊没用嘛,但是道家的道理对啊,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哀兵必胜!”
燕恒皱眉:“你昨夜……”
“自然是真心,一场兄弟,送他们一程还能作假?
你啊,这才掌管情报多少时日,心性就变成了这样,真不知以后还会怎样,到底是福是祸……”
“只要诛灭暴秦,就不分对错!”
“这才是最大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