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的脸色越来越方正:“岂能如此说话!
阿羽,你若想成大事,这名声万万损不得,须知民既是水,载舟覆舟只在一念之间,若是没个好名声,便是楚人也不见得相拥。”
项籍笑着点头:“以你看来,我们应当如何行事?”
“其一,与这吴县父老约法三章,正如我们山上那样,杀人者死,伤人盗窃淫辱他人妻女者问罪。
其二,把那殷通历数罪状明正典刑,广开粮仓周济流民,使这城池尽快安定以争人心。
我还觉得,咱们应该尽快派人回五湖,去请萧何前来梳理,毕竟此地……”
项籍心中的快意再也藏不住:“是这道理!我师父还有什么交代?”
“范老还派了龙且去往黟山……”
“……”
“说呀?”
季布苦笑:“你诈我?”
雨停了,项籍笑得更加开怀:“咱们可是相处十年了,从那句师出有名开始,哪句话像是你能说的?
这城已经攻下来了,师父没有瞒着我的必要了吧?”
“这倒也是……”
“那龙且回山究竟何事?”
“我也只听了一耳朵,好像要跟子期商量一下,找个楚王……”
从项籍小的时候,大楚就已经不在了,在他心里,那个国只是大父的性命寄托,父亲的热血依存。
就连一直在喊的亡秦复楚,也是因为不满苛捐暴敛,对比现今与过去生活,再加上继承遗愿的心理惯性罢了。
真要说楚王?那是一点忠诚相拥的念头都没有,从没接触过啊,从没受过什么尽忠的教导啊,秦王尚且不在眼中,楚王?记得小妹最初离家就是因为负刍吧……
一如窗外迟迟不散的乌云,项籍刚才的好心情全被遮了个严实:“为何要找楚王?时隔多年,又要到哪寻找?”
季布默然不语,道理早已说通,项籍这是不习惯忽然多个闲人,更何况要出来的这个人,名义上还是大伙供奉的君主?
“算了,这个以后再说……为何此战子期毫无回应?”
……
……
因为虞周正在算计怎么才能到达五湖。
龙且看上面善,却是个不安分的性子,他一直想要搞点大事,比如……拿下个鄣郡九江郡一类的,再不济,定个小目标拿下黟县也行……
就在小胖子准备动员童闾的时候,挨揍了。
一指宽的竹条抽上去特别疼,龙且边躲边叫:“哎呀,轻点,子期你听我说……反正他们迟早要上战场……”
虞周手上不停,专挑肉厚之处抽打:“整个童闾只有四十余个束发男丁,你打算带着他们攻城?”
“项大哥强攻都行……你想个法子智取……这点人也够了……哎呀停下啊……”
虞周鼻子都歪了,下手更狠:“真当我是万能的?真要攻城,先派你去趟护城河!”
龙且灵活的一个转身,把那竹条死死坐在屁股下面,得意到:“那有何难,呃如今的水性可是今非昔比了!”
“城下有兽焉,其状如豚而白毛,毛大如笄而黑端,名曰龙且……”
“好啊,你骂我,我才不是豪彘呢!”
“城头万箭齐发,就你这体型,再不想也会变成豪猪,滚滚滚,那个赵善妹子呢,把你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