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下属用词是知会而不是传令,殷通这才想起,因为海盐那摊子事儿,好像自己前段时间过于失礼了。
一座数万户的城池,养几千兵已是极限,数百人来攻不是什么生死存亡之际,肯定不能全都派上场,眼看来犯之敌比预期的蛮横,殷通只想多一个人帮着扛事儿,也好降低战损。
“去,告诉李郡尉,典兵守土本来就是他的职责,如若不来,本太守定要禀明陛下!”
吴长史脸色微苦:“回太守……李都尉早就有言在先,数百贼寇难以成事,要想他调动郡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太守大人亲自拜访……”
殷通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正所谓财帛动人心,李郡尉无非想在盐利上面多沾几分,可是就连他自己还没捋顺其中门路呢,去哪分利于人?
几句话之间,城下的形势再度变幻,原本占尽上风的秦军居然慢慢变得被动,红衣逐渐驱赶黑衣,就连毫不停歇的秦弩,都止不住这种颓势。
一声响亮的呼哨,一匹身侧带着一撮白毛的黑马越众而出,黑衣少年跃上马背,交错着双双刃略过秦阵,雪亮的刀花带起片片红雾,长戈探出,却被人马一冲躲避开来。
见到这一幕,项籍很嫉妒,因为他跟乌骓相处不长,做不出许多默契重重的骑术动作,一个弄不好,战马受伤心疼的还是自己,所以他才开打不久下地步战。
楚霸王心情不爽,围着他的秦军倒了大霉,挂着力士的盘龙戟悠悠转动,速度竟是越来越快,刚抡两圈,项籍双手握持暴喝一声,只用一个抖枪花的动作就已甩脱纠缠。
爬城墙被人砸落会飞起来,楼车井栏一类的的被毁坏也会飞起来,这十几个秦军万万没想到,只是寻常步战也有飞起来的机会。
黑衣甲士腾空而起,不幸的是,项籍只管扔不管接,幸运的是,他们跌落的方向就在本阵,然后……一个砸两个,两个倒向四个,哀声号号之中,好多人觉得吸气都已变成个奢侈动作。
再无束缚的项籍抽出长剑,左手持戟继续往前,再遇搭手的家伙,他可没了角力的耐心,带着眉目般纹理的宝剑一划,指头伴着暗红落入污泥。
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是秦军不败而败,因为死伤远远超出预计,项籍跟他领来的楚军没有攻城能力,算是不胜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