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压锅?”
“咳咳,我的意思是,这海带卷要从高到低一层压着一层,为了借味儿,中间还要以竹篦相隔开。”
龙且对吃很是上心,对于怎么做顶多随便问一句,果不其然,一听很麻烦,他立刻撇嘴道:“那还是算了,以后我想吃就去找你好了。”
虞周揉了揉下巴:“我这趟来就是为了探听秦皇消息,回去之后可能很久不再出山了……”
龙且惊叫:“为什么!”
听到兄弟语气踌躇,项籍问了一句:“是不是……因为小然要及笄了?”
暧昧的笑容刚刚浮上肥脸,就被两只手不约而同的按了下去,虞周硬着头皮说:“再过几日就是上祀,山上有许多女儿家要行笄礼,羽哥,你们能回来一趟吗?”
项籍环顾五湖,低头说道:“小然的及笄礼,我这做兄长的怕是赶不上了,有父亲在就好,日子……定下了吗?”
“嗯,纳征之礼已过,玄束帛一应俱全,只是上好的玉有些难寻,外父没太在意……”
说话之间,两人同时忆起那个小人儿跟在身后怯生生的模样,没想到一转眼,小丫头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是啊,兄弟们都已成家立业,青须覆上了昔日光溜溜的下巴,是长大了。
“子期,我就这一个妹妹,整个项氏三代也仅此一颗明珠,你……我与父亲一样觉得,玉之事还可商榷,千万不要苛待了她。”
兄弟跟大舅哥是两种感觉,前者可以相互间口无遮拦说荤道素,就算是一起听歌赏舞品评歌姬也没什么,可这一变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显然两个少年都有些手足无措。
“羽哥尽管放心,小然在我心中早已如亲如眷,我就是苛待自己也不会委屈了她。”
一旁的龙且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下我的饭食没着落了,悦悦的厨艺怎么样?”
“滚滚滚,你敢因为这个招惹我妹子,老子不打出你的青屎来!”
……
……
糟老头子没什么好看的,反正自己已经尽了力,还能怎么样?
药方说出去了,墨家弟子很快上路四处寻找药材进行配伍,食疗养生的法子也教了,只要范老头一直遵循,凭他的底子再活个几十年不是问题。
现在困扰虞周的,就是这样的安l静还能持续多久……
秦皇的性行踪现在根本不是秘密,十几枚半两钱就能知道他昨日吃的什么,消息的精细程度与传播速度可怕的让人心悸。
隔着一条长江尚且如此,那么身在江北的人江北都是当天可知了?
到底是什么家伙持续不断的往外泄露?
田襄子皱眉思索:“子期,这个老夫也不知晓。”
“田钜子,小子不想打听你们墨家的组织机密,可是您一点都不觉得反常吗?
消息已经扩散到了这种地步,秦皇身边的王卫又不是摆设,岂能不知情?可是现在到处人心浮躁,偏偏整个秦营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实在可疑啊!”
老扛把子的嘴没那么好撬,田襄子还是摇头:“不行不行,现在说这些创业无用啊,既然此事乃是秦墨谋划,肯定会那么简单……”
“当然不简单了,秦皇这次出游回去,世上就再也没有秦墨了,只怕记载相里氏墨的文字典籍都会尽数毁掉!”
田襄子吓了一跳:“没那么严重吧?身为墨者又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再不藏匿行迹的本事还是有的……”
“田老啊,咱们现在看看秦墨意识到这个问题没有,相里业前日与秦皇共宴不假吧?位上卿常伴君驾这也是真的吧?为何时至今日秦墨还有没丝毫警惕呢!”
田襄子疑惑:“你说的这些全都是礼遇,哪来的凶险之处!”
“我的田钜子啊,您怎么如此糊涂,自从扫清之后,秦皇一直在暗暗收权,军爵赐予越来越少,百家势力在他心中再也不是不可或缺的了,墨家这几年的日子还用晚辈来说吗?
过了好几年清苦日子,无功无劳的忽然受到大礼相待,依我看来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是皇帝想要重用此人,就如多年前刚刚入秦的尉缭前辈一样,另一种可能,便是麻痹众人而来的断头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