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范增属于强硬的那类人:“叫你来是问你如何处置那大巫师,小女娃的事情不用你跟着操心。”
虞周正了正脸色:“听闻那成世根本没有任何神通却以行巫之名招摇撞骗,如今他得罪了凰神,已经得到天谴,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楚地崇巫之风已久,处置大巫师虞周是不敢说的,但是如果他不是巫师硬冒充,最后自己得了报应,想必就没什么问题了。
范增嘿嘿笑道:“老夫还不用你来教我,你只说他得到什么样的天谴就好。”
虞周紧紧的盯着范增的眼睛,这老家伙想干什么?试量自己的心性还是想看看自己的气度?不过他可不是个优柔寡断的家伙,成世指着曹皮匠和自己喊着拿火烧死的场景至今不曾忘记。
“项夫人乍遇新喜,见人命不详,骗人的行当无非是多走多说,那就砍断双脚,割去舌头吧……”虞周觉得自己来到战国之后残忍了许多,要按自己以往的性子,宁可给人一个痛快也不会想到这时候流行的肉刑,至于对面这俩人的看法,他是不打算在乎了。
“嘿嘿,小娃娃真是仁慈,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就这么办吧。”
听不出范增到底是嘲讽还是真心夸他,当项梁也说他仁慈的时候,虞周才知道这真是夸奖,这年头肉刑太普遍,没人会当回事,人命都贱如草的时候,一双腿算不得什么,孙膑残疾之后不照样名耀千古么。
想到孙膑,虞周有些后悔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啊,自己要不要再多废成世一双招子或者连手也砍了?想了想吕后的人彘,还是算了,成世没有孙膑的本事,一个乡间跳大神的而已。
琢磨着古人奇怪的价值观,虞周退了下去,他觉得,要让项籍来选的话,那是宁死也不愿意被砍掉双腿的。
成世已经被关押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一直相信项家会来求他的,那女娃娃的命只会让项家对他尊崇有加,昏暗的地窖透入一道光亮的时候,眼睛非常的不适应,但是他十分激动,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人命已逝,项家为了不继续招灾只能礼待于他,嘿嘿,老子一个月的苦头可不是白吃的!
当拿着火把的门客亮出长刀的时候,成世依然认为项家想先吓唬自己一番,以图一笔勾销,他甚至仔细的看清并记住了那个门客的脸,这些帐都是要算的。
锋利的长刀一挥而下,成世只觉得双腿一凉,一股股的热气透体而出。
“啊”怎么会这样!!!
一只火钳趁机夹住了他的舌头,长刀又是一挥,连他半边嘴唇都被削去,被闷在胸腔里的痛呼仿佛加重了身上的疼痛,成世双眼瞪得像是金鱼一样的时候,一把尘土撒在了他断腿的伤口和嘴上,再也忍不住的剧痛让他眼皮一翻,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