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铁青着脸,没有说话。
“但某天也许你突然想明白了吧,罗伯特的仁慈很可能只存在于你的想象中。否则哪怕面临指控,你也会使这个秘密烂在心里。
“那天晚上,他的确想找到你,想找到那个看见他在做什么的人。他把耳朵贴在每一扇门上,听哪个房间里传来急促的呼吸……你以为他这时候在为你犹豫?”
“别再说了!”路易粗暴地打断他。
“我也希望一个咒语就能停止一切,”泽维尔说,“但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他放过你,只是没有听见你,没有别的原因。”
“但是之后呢?你一厢情愿地默许了接下来几年的所有‘意外’:一个不洁的修女,一个暴戾的门房,一个懒惰的修士。当然,还有戴维,你和丹尼尔共同的好友,你知道他不是坏人,可是他死了。”
窗外雨势渐收,早春新叶的末端缀着将断未断的雨珠,窗内则是一触即碎的寂静,短暂的平衡一触即碎
嘀嗒。
一滴雨水从叶片上滚落,一滴水落在桌面上。紧接着是两滴、三滴……窗外雨停之后,路易神父开始下雨。
他紧咬下唇,无声地痛哭起来。路易不年轻了,却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脸色涨红,把几年积攒的惶然和困惑不加筛选地倒了出来:“我怎么也想不到……可是……又该怎么办呢?侦探?怎样才是对的,侦探?……”
泽维尔不能为他解答这些问题。他等路易哭完了,递上手帕,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说,严肃地问:“这件事,您还有告诉过别人吗?”
“这件事?”路易愣了一下。
“您目睹院长埋尸的事。”
“这……没有。”
“真的没有吗?任何人?”泽维尔问。
“您不信任我 我,一个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