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他一开始大叫、反抗,很快声音就小了。
“咚!”
“得有人拉住他……”
“打得太狠了。”
“先生!先生!”有人拉住你的胳膊,“别再打了!”
服务生拉住你的小臂,你就想到十几分钟前的他狠狠扼住你的小臂,指甲陷进肉里。你猛地挣开服务生,僵硬地转过头,当时你的表情比恶魔还恶魔。
服务生惊恐地一缩脖子:“至少别在店里……”
于是你提起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提起来,你已经听不见多少呻吟了。你的理智告诉你,你可能搞出大麻烦了,但你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你就这样提着他的脑袋、提着他,把他拖出酒吧,拖进旁边的暗巷。
你只是把他拖出来,你不太确定如何处置他。在昏暗的一线光下,他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地方能供你下手了。那片没能及时抠出来的碎玻璃还留在他的脸上,他看起来像被剪作抹布的一件旧衣服。
“你还不赖。”他说,抬起手,你马上摆出防御的姿态,但他只是颤颤巍巍地摸上自己的脸,把玻璃碎片拔出来,有的嵌得很深,你能听见他急促粗重的鼻息和手的颤抖。伴随粘腻的濡湿的响声,血从创口一股一股地涌出来。他破烂衣服下的腹部随着呼吸急促地收缩,像一种轻微的抽搐。
虽然他没说,但你就是知道他已经认输了。你的全身,被他揍过的地方和没被揍过的地方无一不在疼痛,但你还是咧开嘴笑了,摸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点燃:“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你他/妈的欠干吗?”
他被你扔在地上,背靠着堆叠在一起的木箱子,肿起来的眼眶让他很难抬起眼睛看你,尽管如此,你还是发现他的虹膜是灰绿色的;尽管如此,他的眼神里还是什么都没有,没有愤怒、没有羞耻、没有后悔,有一点疼痛 但那种疼痛就好像二手的、从别人那里艰难地共情到的,并不属于他自己。
“搞不好是的,”他说,“嗯,你想吗?”
你吓了一跳,但又觉得不应该被一个打不过你的基佬吓一跳,“绝不。”
“来吧,说不定试试就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