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非常湿冷,以撒很快哆哆嗦嗦地钻进了卧室。
“你过得好磕碜,老兄,”他说,“没干两年吧?”
“少跟我来这套,说得好像你是我老前辈似的,”泽维尔手里拿着一份倒着的报纸,从报纸后面抬起眼睛看他,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6英镑1先令先生,现在你能弄点东西给我吃吗?”
以撒露出为难的表情。
泽维尔发现报纸拿倒了,把它正过来:“别害怕啊,我不挑食。”
以撒还是在原地没有动。
“噢,拜托,”泽维尔放下报纸,露出警觉的表情,“你什么都不会做?”
以撒没有搭话,但他的长尾巴却心虚地摇晃起来。
“……真搞不懂是谁伺候谁。”泽维尔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表情简直像要把以撒打一顿、或者把头脑发热莫名买下以撒的自己打一顿,但都没有。泽维尔只是认命地站起来,把以撒招呼进厨房:“我现在做个蔬菜汤,你在旁边看,然后我希望明天就轮到你来做了,可以吗?”
听了泽维尔这话,以撒忙不迭点头。然而他站在旁边观看的时候就像领导视察办公室、教师监督小学生。那条尾巴百无聊赖地甩来甩去,总是刮到泽维尔的小腿,让他感觉怪怪的,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可能魅魔的三观就是不太一样,说不定这对他们来说很正常呢?
用尾巴勾住陌生人的小腿、还轻轻摩挲起来,这样是正常的吗?
有可能正遭到魅魔骚扰的泽维尔打仗一样在厨房开始捣腾。他切菠菜切到一半,因为听到烧开的水溢进火中发出滋滋声,赶紧扔了刀就去抢救滋滋叫的小锅;因为锅很烫,又开始到处找厨用的棉布厚手套。
看到这样兵荒马乱的情景,以撒尾巴都不摇了,直想摇头。他想,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天使的厨艺是这个鸟样,那还不如让他自己来琢磨琢磨,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做得比这更糟糕了。
虽然过程令人大感迷惑,泽维尔最终做出来的东西还勉强凑合。他多分了一半蒸土豆给以撒,后者没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吃饭的习惯,只是小声咕哝了一句:“谢谢。”
泽维尔刚坐下来,就接到一封白鸽送的信,同样沾有硫磺的味道,是恶魔寄来的。他只拆开看了一眼,就随手压在碟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