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个烧饼都啃不安生苏锦霓,圆圆小脸上也挂了几个芝麻粒儿,扬着小脑袋,奶凶奶凶地回瞪了过去。
院子里画面像是静止了下来。
夕阳已经越过了道观,只给这里留下了阴影。
脸上都挂着芝麻粒儿两个人面对面,还在battle谁眼睛更大。
夏映浅没顾上想其他,甚至抛开了客户利益,攥紧了桃木剑,准备随时出击。
呸!他怎么可能让他表姨受伤!
与此同时,道观外阴影越来越大,鬼气大盛。
范阶一副刚睡醒样子,却如临大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打主人还得看狗。
啊,不对,打主人还得看鬼。
范阶觉得自己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就有人敢嚣张地挑衅苏锦霓,简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种静止大约持续了半个世纪。
黄子滨龇牙咧嘴地朝苏锦霓呜呜。
这大约是一种警告。
内含八成是:我告诉你,我很厉害哦。
苏锦霓也想警告他。
但有点困难。
她刚刚咬下去那口烧饼,还没来得及咽下去。
这就让黄子滨误会了。
对自己实力产生了错觉,他以为她怕自己。
黄子滨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龇牙咧嘴同时,又张开了手。
但他还来不及往前迈一步,一股巨大冲撞力,将他撞倒在主殿门口。
范阶:……
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子明明还没有出招儿。
夏映浅也愣怔住了。
他还没学会隔山打牛。
一袭红衣红茵叉腰悬在屋檐上,可牛叉坏了。
幸好她来及时吧!
要不然小道士和大黑脸,全都保护不了小可爱。
说起来小可爱这两天都没有叫她。
这人都有逆反心理,更何况是鬼了。
你让我来我偏不来,你不让我来,就嗯……
红茵今天才刚傍晚,就出了鬼洞。
夕阳对鬼来说,也不是什么友好东西。
她溜着墙根儿阴影,一点一点往这儿飘,这一路千辛万苦啊,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很值得。
红茵道:“你等着啊,红姐姐一会儿就把它撕巴了!”
范阶默默地飘了进来,用行动表示了加1。
夏映浅看了看倒地不起黄子滨,咂了咂嘴:“这玩意儿不太好撕巴!”
这时,黄大庆挣脱了方神棍手,匆匆跑了上来,但没敢靠近儿子,而是凑近了夏映浅道:“大师,我儿子到底是怎么了?”
夏映浅言简意赅地道:“没掉魂儿,就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会附身东西可不止有鬼,什么狐狸大仙柳大仙等等,都会干这样事情。
治这玩意儿第一步,首先得把它从人身体里赶出来。
但很显然,刚刚夏映浅符纸没起太大作用。
符纸没污,是绝不会失灵。
那就说明了附在黄子滨身上东西,挺棘手。
掉魂儿也好,附身也罢,对黄大庆来说,都不在自己业务范围之内。
他除了有钱,使不上力气。
“大师,只要您能治好我儿子,我一定会重金酬谢!”
黄大庆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夏映浅没吭声,愤慨地心道,这个重金是不是行业内潜规则?怎么谁来都说给重金!但到底是多少才叫重啊?
他以后一定要改变这个陋习,干什么都得明码标价。
黄子滨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一次夏映浅不想给红茵机会了,他奋力一跃,可才将跃了起来。
我去,一向慢吞吞范阶,从他面前嗖一下过去。
就只见黄子滨再一次被冲击倒地,这一回,他可是倒在了主殿正门口,就差一步就直接进去了。
范阶大黑脸上,洋溢着无法言说得意之情。
黄大庆心疼直抽抽,又退回了方神棍身边,问:“我儿子不会有事儿吧?”
怪不得一般道士驱邪,都不愿意让家人在场。
这就像慈母多败儿一样,也就怪不得黄大庆养出了这么个败家子。
但方神棍嘴上还是安慰道:“黄先生,你放心,小道长是有分寸。”
他俩看不见红茵,也看不见范阶。
只能瞧见夏映浅动了动脚,压根儿就没挨着黄子滨,他就飞了出去。
方神棍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又说:“黄先生还看不出来吗?小道长是有大能耐人!”
黄大庆嘴角抽了一下,看出来是看出来了,但他还是心疼儿子呀!
所以黄子滨又一次挣扎着想爬起来时候,黄大庆大喊道:“臭小子,你不怕疼啦?”
平时黄子滨就不怎么听他爸话,这会儿黄子滨更是六亲不认。
苏锦霓终于把嘴里那口烧饼给咽了下去。
她简直气坏了,就不能等她把烧饼咽了再动手呀!
她一跳老高老高了,用小朋友跟人吵架姿势,拔高了声音道:“地官儿,地官儿,地官儿……”
吃了那么多供奉,你好意思装听不到吗?
死人都能被她给吵活了,更别说地官儿了。
一缕月光透过主殿后面窗户,照在了地官儿身上,又不偏不倚罩住了黄子滨。
说来也怪,明明还在挣扎着要站起来黄子滨,居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普通人只能看见月影,而苏锦霓和夏映浅却能在月影中看见两个一模一样虚影。
不用说,这里头肯定有一个是黄子滨魂魄,另一个便是……谁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暂且叫他邪物吧!
那邪物擅伪装。
夏映浅眯着眼睛去看,也没能分清到底哪个才是黄子滨魂儿。
他高举起来桃木剑,愣是找不准目标刺不下去。
夏映浅一口咬破了食指,准备以纯阳精血隔空画符。
血都滴了出来。
却只见苏锦霓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一个虚影脖子,硬生生将他从月影中拖了出来。
红茵:“哇偶!”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连大黑脸也干不过小可爱了。
因为她人小力气大呀!
那虚影在她手中只挣扎了几下,便老老实实地变成了本来模样,垂成了一长条,温顺像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