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见地上的有一副散了,他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便心血来潮的捡起来打开来了。
当他看清画上的内容之后,霎时间眸色震动,手脚僵硬。
湍急的河流,飘远的竹筏,还有竹筏上决绝不回头远去的背影。正是他诈死离开那天的画面。
沈墨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拉扯着,疼的他直抽。
他又拧着眉头,把其它的画卷都打开来看,琮悦蹲在边上,眨巴着大眼睛,也不打扰他。
剩下的二十来幅画的内容都跟这幅大同小异,只是有的画卷全部被涂成了压抑的黑色,只突兀留下那道背影,仿佛是噩梦里的画面。有的画卷有明显被打湿过的痕迹,一小团一小团的,将墨渍都晕开了。还有一张,是画的竹筏上的人回头了,模糊的面容看不清五官。旁边好像写了个恨字,却又被划掉了……
看完这些,沈墨都觉得喘不过气来了。
这应该是亦白几年前画的了,放在这儿这么久,他竟然从来都没去翻看过。
沈墨将画一副一副的收拾好,终于忍不住长吐一口气,难过的捂住脸。
琮悦见状扒拉他的胳膊,急了,“爹爹,爹爹。”
沈墨迅速的调整好情绪,放开手来将担心他的琮悦给抱起来,亲亲他白嫩的小脸蛋,“我没事,儿子……我们不玩捉迷藏了,陪爹爹画画玩儿,好不好?”
琮悦乖乖的点头,“嗯!”
方亦白这天回来的比较晚,沈墨和琮悦都已经睡了,方亦白先走到床边到沈墨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又盯着他安静的睡颜看了会儿,这才起身准备去沐浴更衣。
一错眼,却发现书案上还掌着灯。
他心中暗暗奇怪,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一看,案几上竟然铺着一张画纸。
画纸上,简单的笔画勾勒出一家四口,方亦白一眼就认出来了,画得就他们之前在寺庙姻缘树下的场景,阿墨抱着琮悦,他牵着小婵,还将他发冠上坠着的穗子也画上去了,很是传神。琮悦指着树上的姻缘牌,小婵随着他指的方向仰着头看,而他们两人对视,隐约都还带着笑意。画工很粗糙,却难掩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