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
“嗯。”
他低眸看她,一双黑瞳凉凉润润的敛了光华,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种深如沉渊,高深莫测的气势。
仿佛生来就该万众仰慕,逐云之巅。
二人间差距太过巨大,她无从揣度,更看不透他。
夜风微凉拂过脸颊,却吹不散她体内蔓延开来的燥热。
鬼使神差般,她在微醺中喃喃开口:“小叔叔,你是不是可怜我?”
等待回答的过程中,她自下而上仰视着他,视线聚焦在他完美无瑕的侧脸,一颗心七上八下没有着落。
“如果我说是,你会难过么?”
言夏夜染着醉意的水眸暗淡些许,口是心非的答:“……不会。”
也许其他女人并不介意被强者怜悯同情,她却对此敬谢不敏。
过去的五年中,她之所以能在监狱里咬紧牙关活出个人样来,除了找到孩子的信念支撑,也要彻底和过去愚蠢可怜的自己一刀两断。
但是即便她已经拼命努力过,在厉云棠这样得天独厚的男人看来……
大概仍然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言夏夜。”他低沉磁性念出她的名字,打开车门俯身将她放在副驾驶上,又亲自为她系好安全带,才注视着她的眸子从容道:“我不是可怜你,你也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说完,厉云棠退后一步,绕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发动轿车。
言夏夜收回视线,自嘲地牵了牵唇角,默默斩断心中一丝悸动。
多年前清清白白的她尚且不敢妄想,何况时至今日,她不过是个刑满释放的犯人。
现实残忍又可怖,却恰好使她得以在他所向睥睨的魅力下维持清醒。
在他面前,她仿佛从来都是自惭形愧。
身体滚烫头脑昏沉,不知不觉,她慢慢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意识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