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咬的格外重,楚律能从中听出他的怨怼不甘,这让他的威慑力在楚律那里瞬间减半,以至再看脚边转来转去的克鲁格雄狮,也觉得更像一只急需抚慰的大猫了。
然而哨兵却对此全然不觉,他的肩章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寒光,昭示着他显赫的少将军衔。
“想想这些年吧,楚律,你在我身上投入了多少?为了匹配你将来的身份,你可以说一手推动我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即使不谈感情,只考虑沉没成本,抛弃我另择人选来培养也是一招昏棋……”
他滔滔不绝地奉劝还未说完,楚律就忽然低笑一声。
笑声中伴随着沙哑的质感,配合着淡淡烟草味道,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他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模样,哨兵登时顿住,他可谓恨极但也同样爱极了楚律这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因为这张令人迷醉的面孔总会说出一些无情的话。
果然。
“我还以为你多有出息。”楚律道:“既然你觉得受我摆布是作为哨兵的耻辱,是自甘沦为玩具,那又为何要为这样一个卑微的奴仆身份来跟我卖力推销自己呢?”
“我从没觉得那是耻辱——”哨兵急切地反驳,话脱出口才意识到他暴露了自己在强势与咄咄逼人态度后的渴求,于是霎时哑然。
直至此刻,楚律已经彻底掌握了局面的节奏,淡笑道:“没关系,你不愿意迁就,自然有人上赶着愿意迁就。”
说完这句决定胜负的话,他便轻描淡写地命令道:“放手。”
“!!”哨兵箍住他腰身的手臂瞬间颤抖起来,就像是在竭力抗拒什么,但很快就宣告抵御失败,身体不受控制地松开了楚律。
“谢谢你的火。”好整以暇地从哨兵变得僵硬的身躯下走出来,楚律两指夹过对方手中的火机,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哨兵原地咬牙了好几秒,竭力到脖颈下青筋鼓起,才终于挣脱出方才命令的束缚,追上楚律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放缓语气道:“我听说之前你在被军方借调去瓦尔基地审问囚犯的时候,受到了那里爆炸袭击的波及,伤势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幕后指使人?如果需要我可以——”
话语戛然而止,哨兵攥住楚律手腕的右手陡然被一股巨力扯向身后,与此同时,与哨兵绑定的外骨骼装甲瞬间弹射而出,贴附着皮肤的合金表层与缠住手臂的激光绊索碰撞在一起,溅出激烈的火花。
“戚-慎-微上校。”切割掉绊索,落地咣当一声,地面转瞬被灼烧成黑色,哨兵咬牙切齿地望向已经在方才一瞬间将楚律打横抱离到远处的戚慎独,面色阴鸷道:“你知道在非战争场合擅自启动外骨骼装甲袭击上级是什么罪名吗?”
“你不是也启动了?”戚慎独轻轻放下楚律,然后迈开步子挡在他身前,毫不犹豫地将装甲覆盖率激发到百分之百,左右活动了下脖颈嚣张道:“老子要把你那只胳膊给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