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官:“………”
我不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
楚律是在戚慎独的膝头上醒过来的,朦胧间听见车厢前方传来说话声。
“竟然失忆了,难怪……”
“楚律?”
戚慎独察觉到他醒来,骤然打断了李副官接下来的话。
楚律倒也没觉得奇怪,他睁开眼就正对上戚慎独温柔的笑脸,但可能是刚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凶猛标记打个措手不及,楚律总觉得里面有几分表里不一的戏谑意思。
眨了眨眼,他翻身毫不客气地按着男人的大腿坐起来,似乎早已习惯了侍奉与享受,起身后自然而然地便靠向背后舒适的椅背,揉着自己仍旧泛着酸痛的后颈肉。
“还疼吗?”戚慎独腆着脸凑过去,不由分说地将手掌覆上去,替他缓慢揉捏着,顶着楚律无声的注视低沉道:“想骂我就骂吧,但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我不能接受你就这么忘了我,这对我来说就跟天塌了没两样,所以就算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我知道这和你当初喜欢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不一样,但我控制不住,自从遇见你以后,我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而是变成了一个陌生又充满占有欲的男人,楚律……你会讨厌这样的我吗?”
滋——楚律还没回答,轮胎就突然打了个滑,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厢内也骤然一晃,戚慎独立马眼疾手快地将楚律揽在怀里,同时抬头蹙眉看向驾驶舱。
“不好意思,戚上校,我刚才走神了。”李副官见状赶紧调整好方向盘,道:“我会注意,你……你们继续……”
其实这也不怪他,实在是戚慎独刚才的发言让他瞳孔地震——以退为进,以茶代酒,这他妈就是说话的艺术吗?这个小混混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或者惊吓是他不知道的?
车后座,戚慎独也正在观察着怀里楚律的脸色。
通常来讲,被标记的向导会变得无条件依赖、顺从他的哨兵,即使之前对哨兵抱有敌意,也会在信息素的作用下被淡化,但这会儿从楚律的反应上他也看不出来什么,这个向导好像总是面无表情,一副睡不醒的懵懂模样,连刚才的颠簸也没能让对方露出几分受惊吓的神情,甚至在他手臂揽过来时,也十分理所当然地顺势躺靠在了他的胸膛前,就像靠向一只抱枕,半点娇羞也无。
戚慎独有点不悦,这种感觉就像在舞台上卖力表演到大汗淋漓,抬头却发现对方在观众席上打哈欠一样。
“楚律?”戚慎独试探着问道:“我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
楚律从怀抱里仰起头瞄了他一眼,从戚慎独的角度来看,就是黑如鸦羽的眼睫下泄露出一弯湛蓝色的新月。
戚慎独脑海里顿时响起弹珠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声响,他低头看着楚律纤细的脖颈,突然十分想把它完全把握在手中。
说起来,一个向导,应该是这辈子他经手过的最珍贵的东西了,要是不留点到此一游的记号的话,总觉得白来了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