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五千疲惫军士对阵吐蕃十万虎狼之师,结局不言而喻。河州一破,生灵涂炭,自己也难免死于乱军之中。穿越而来连一个大唐女子都没有睡过,这样死了,岂不是太亏了?吴非凡又怕又不甘心,强烈的求生油然而生,他壮着胆子建议:“将军,坚守孤城只有死路一条,你何不弃城而走,既可以给皇上通风报信,又可以保存实力,重振军队与吐蕃决一死战。”
“你好大的胆子!”郭怀虎目圆瞪,一声大喝,“吐蕃军马不敢挥师长安,就是忌惮本将军,我要把河州军民变成一把利剑,牢牢地插在敌军的心脏,身为大唐戍边大将,应当马革裹尸,力保大唐江山无恙,岂能作弃城而逃苟活之辈?”
郭怀义愤填膺,他顿了顿,怒斥吴非凡:“你身为大唐子民,理应为国捐躯尽忠,怎能说出这般没有志气的话?”
郭怀越说越愤怒,他拔出了佩剑,锋利的剑刃闪着寒光,“咔嚓”一声脆响,案几劈掉一角,郭怀怒道:“怯弱投敌者,与这案几同命!”吴非凡惊出了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将军息怒,弃城而去只是下下策,我一介郎中,目光短浅,触犯了将军,要杀要剐,悉听将军发落;想必郭将军一身忠义,威震边关,运筹帷幄,早有了退敌之策。”
吴非凡又是请罪又是拍马屁,郭怀怒气渐消,“咣哐”一声,宝剑入鞘,只听见郭怀一声叹息:“妙计是有,只看吴郎中肯不肯助老夫一臂之力。”
有了刚才的教训,吴非凡不敢逆忤郭怀的意思,他字字铿锵:“郭将军,你言重了,我身为大唐人,死为大唐鬼,只要能帮将军退吐蕃军马,哪怕是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下也在所不辞。”
郭怀扶起吴非凡,捻须开怀大笑:“吴郎中,你从未见过数十万人的生死战场,惧敌是人之常情。刚才老夫在试探你,前日,你为我疗伤,不要分毫赏赐,可见你不是贪财之辈,现在,你临危请命,可见你铮铮铁骨,不愧为我大唐血性男儿。”
郭怀环扶起吴非凡,并肩坐下,压低了声音说:“吴郎中,我查看了你的户籍,你是泯州人士,在大山里长大,通往长安的官道和重要的隘口有吐蕃兵和叛兵把守,你抄山野小路赶到京城,把边关告急文书交在皇上手上,天兵一到,内外夹击,敌兵可破矣!”
郭怀志在必得,吴非凡却听得心里直发麻。穿越而来,虽保留着灵魂和记忆,可是吴非凡的人生记忆消失殆尽,不要说通往长安的路,就连泯州在哪里都不知道,如此重要的军情任务如何完成?
但转念一想,留在河州九死一生,管他什么皇上不皇上,大唐不大唐,老子终于有了逃越死亡之机的机会,就要抓住。明知道撒谎是不齿的行为,但为了活命顾不了那么多了,吴非凡拍着胸脯说:“将军请放心,我从小跟师父在泯州大山采药,一草一木我都熟悉,就是闭上眼睛我都能走出大山。”
郭怀大悦,拿出一张纸,他咬破右手中指,奋指血书:
吾皇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