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长釉宠溺地摸了摸赵皋的脑袋,继而抬头看向那个在她眼中故扮高深的老家伙,阴阳怪气道:“不将靖扬赵氏放在眼中,老先生真是好大的口气,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赵皋仰头,对着娘亲灿烂一笑,说道:“娘,别理会这老东西,估计就是个只会满口之乎者也,谈些圣贤道理的穷酸儒,脑袋一根筋,自命清高。”
卢长釉母子二人皆想当然以为齐燧就只是个自命不凡的酸儒。
齐燧没有计较那孩子与童真天性完全不搭的刻薄言语,仍是直面那妇人,问道:“靖扬赵氏以商起家,如今攒下家底几何?”
养不教,爹娘皆有过。看那妇人对孩子只宠而不教的样子,一叶知秋,靖扬赵氏的门风如何,可想而知。
有这般先入为主的感觉,齐燧自不会跟这对嚣张跋扈的母子二人客气。
卢长釉听到此问,先是有些不明所以,转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莞尔一笑,说道:“家里不缺教书先生,老先生不必白费力气。”
她低头看向那个书卷气很浓的孩子,又说道:“老先生有个不错的孙子,该爱护、珍惜才是。”
爱护表达的就是字面意思,后者“珍惜”,则就多了多重含义。
“府库纹银,珍玩字画,古宝玉器,这些全部加起来,统统折算成银子,靖扬赵氏凑的出五百万两银子吗?”齐燧继续说道。
卢长釉闻言,眼神一凛,她眯起狭长的眸子,盯着他,语气瞬间变得无比冰冷,问道:“赵氏家底几何,你是如何得知?”
说话间,她手一挥,那些她带出来,待在远处待命的家族武师,得令后,迅速围了上来,将那对爷孙包围起来,一副再得令就要暴起杀人的样子。
齐燧对这一幕危机四伏的场景视而不见,一脸泰然自若,就连齐春雷也只是微微扯动了下嘴角,毫不在意,甚至还抬头对爷爷笑了笑。
齐燧继续说道:“如果说赵氏在霞光州城的布库,出不了货给客人,赵氏需赔付十倍以上的违约金给客人,从而造成赵氏用于周转的资金链断裂,须卖房卖地卖铺赔给客人,那么赵氏会不会转瞬间就从一个人人羡慕的名门望族,跌至三餐维系都艰难的贫苦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