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芦苇荡深处的一条小河边,微风和煦,晨光荡漾的河面波光粼粼,风势渐大,吹的河岸两旁的芦花飘飘洒洒漫天,空中,河面上,极美。
河岸边,瞎了一只眼睛的孙启安,面对那个撕下覆脸面皮,蹲在河边洗脸的俊秀年轻人,怎么也压抑不住心中的震惊,他问道:“公子为何选我?”
先前在小道上那场动静不小的劫道风波,眼下来看,已然归于平静,更准确的说是不了了之。
年轻人与孙老头秘法传音的那句话,不过简简单单六个字,便让孙启安这个一辈子没摸清官门朝哪儿开的穷酸秀才,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我乃荒城新主。”
孙启安心里只要一想起眼前之人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六个字,就是一阵心潮澎湃。孙老头当这个黑风寨的狗头军师,是他乐意如此,当然不是,哪个学得一肚子文治韬略的读书人,不是想将满腹才华卖于帝王家。除非肚子里的锦绣文章、治国韬略属于半桶水晃荡的那种,非不愿,实不能。
天下时势,但有风声传入黑风寨,孙启安便会将自己关进小厢房,拿着一本《军事韬略》,就着一壶槽酒,彻夜不眠不休的演算着该方势力在逐鹿天下的大势中,有几分胜算。
演算一经开始,不到出结果,他绝不会走出那间屋子。就算演算的时长长达七日七夜,他也只会吩咐人到饭点送来饭菜,搁在门外,他自己来取。
每次“出关”,孙老头给人的感觉都是全身泛着酸臭,邋里邋遢,却是由内而外的笑意满满。
要说他不想将满肚子学问卖于帝王家,打死黑风寨那群人,他们都不信。
秦恒双手将脸上水渍胡乱抹了两下,并未转头去看孙启安,他看着毛茸茸的芦花飘落在河面上,瞬间变为水面点缀,他笑着说道:“我要说是独独高看你一眼,一眼看出你有满腹韬略,却郁郁不得志。我与你,就好像伯乐相中了千里马。这般说,那就纯属扯淡。”
他先是自我调侃了一句,接着又道:“荒城眼下,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早先就曾贴出过告示,能人异士、幕僚谋士、主官胥吏,但有来者,一概不拒,但前提是,需要经过密档司的录档调查、审核,通过再行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