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位仁兄看破不说破,贝某便想躺着看场乱战的好戏,怎奈又被前辈给发现了。哎,如今的江湖,真不是只有我们剑修的剑才不讲道理,人更不讲理。兄台,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贝文榘起身后,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嘴里叹息道。
他前半句话是与胡安夜说的,后半句则是在跟秦恒言语。
胡安夜那张看上去有些瘆人的脸,露出一抹笑容,使之看上去愈加阴森可怖。他在听到贝文榘的话后,并未言语,只是一只手在腰间摸索来摸索去。
秦恒没有回答贝文榘的问话,他将铜镜搁在一旁,看向这个心机最为深沉,且最擅长演戏的青年,直言不讳问道:“你的剑呢?”
“剑?”
贝文榘回答了一句让秦恒大为意外的言语,他道:“马上就有了。”
“哦,对了,我忘了自我介绍,小弟从剑北城而来,姓贝,名文榘,取自《东连山海篇》中的“文渊静海榘道曾富”。家境就不说了,也没那个必要,因为贝家人丁单薄,到我这一代,已经只有孤家寡人一个。上无老,下无小。言而总之,就是贝家只有小弟一人了。”贝文榘慢悠悠说道。
他说罢这句,故意撩拨了一下额前那乱糟糟的头发,摆出一个自认为潇洒风流的姿势,继续说道:“我这么说,诸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不明白我跟大家解释一下,就是接下来要杀我的话,没有后顾之忧,但可随性出手。”
话锋一顿,他又道了一句“但是”,“但是书上也说了,杀人者人恒杀之,对我出手之人,如果被我反过来杀了,也就不要怨天尤人,更不要报什么师承名号,让我饶你性命之类,因为根本没用,我贝文榘出剑,从来只认手中剑。”
秦恒笑了,他突然觉得这个叫贝文榘的剑修十分有意思,看似话唠的自揭老底,其实是在变相的警告所有人,从搬出剑北城的名头,再到说明自己是孤家寡人,无所忌惮,最后到只认手中剑。
这里面,无一不是在警告在场所有人,要对他出手,就要掂量掂量,我贝文榘孤家寡人一个,二品剑修,不介意拼命。
而他说这一切,反过来想,其实正是因为对自己的实力不够自信,以及对他人太过忌惮的自保之法。说的直接,甚至有那么点想要不掺合,退出铺子的想法。
秦恒捋了捋思绪,开始将这间院子里的所有人和事汇总、捋顺。接下来,他准备速战速决,不在此耽搁太长时间,因为时间已经不早,还要去投栈,明日一早还有正事要办。
整件事情,捋顺起来,也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