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适时笑着插话道:“听船家的谈吐,以及时不时冒出的伴口金句,可并不像你先前所说的,没读过书,靠在渡口卖把子力气艰难讨生活。倒像是个粗通文墨的江湖人,深谙“江湖”之道,人情世故练达。”
秦恒此言一出,胡一苇的眼神就是微微一变,阴霾之色一闪而逝。在场众人,除了秦恒、赫连海,以及低头拧着衣角,故意不去看胡一苇的小丫头外,其他人都并无察觉到这一点。
胡一苇说道:“小的就当是爷夸赞了,不过爷可真会开玩笑,小的能懂什么伴口金句。这些都是从像爷这样,一看就是读书人的外乡客官们口中听来的,就那么瞎用了。也不知道用的对不对,爷别见笑。”
说着,他又连忙恭维道:“像爷这样的读书人,一看就是肚子里有一肚子墨水的读书人。”
秦恒欣然受用了这句有着蹩脚意味的恭维言语,笑声爽朗道:“船家真乃实诚人也。”
胡一苇夸人连带夸己道:“爷的眼力真好。”
“……”
被刘青回闪身躲避开的胡一苇,也不觉得尴尬,转而顺势走到了秦恒一侧,此时两人的言语,渐渐有了相见恨晚之意。一个恭维,一个尽数全收。
两人这般言语,大约过了半盏茶功夫。
这时候,胡一苇的左手手掌握着右手拳头轻轻摩挲的动作,转换过来,变为相反动作,眼角余光也从秦恒的脸上收回,口中徐徐道:“那爷您看,欢若楼那边,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
秦恒露出一个兴致昂扬的表情,大剌剌道:“去,怎么不去,有这样的好机会,能够见识到一位宗门圣女堕入风尘的样子,怎能不去见识见识。船家尽管在前领路就是,我们一起过去。”
顿了顿,秦恒压低嗓音与胡一苇说道:“只是船家千万要保证我去了以后,不会被那欢若楼宰肥羊。想必船家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囊中羞涩,进楼喝茶不打紧,喝花酒,我就,我就……嘿嘿嘿……”
他故意露出一个为难中夹杂着丝丝尴尬的表情。
胡一苇心领神会,拍着胸脯保证道:“爷放心好了,小的这做的也是长久买卖,不会自砸招牌。爷的意思,小的已经懂了,定然会安排的让爷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