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顿时恍然,但是当他领会话里面的更深层意思后,随之面露讥讽之色,说道:“这样的话,你与那位郡丞就会给严家扣上不顾朝廷法度,滥用职权,私刑杀人的帽子,从而发难,借用北巡狩使之手,除掉严家。”
他死死盯着温上清,像是要把一个人的内心看透,嘴上又道:“好一招借刀杀人,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的阴谋算计。读书人的脑子,真是令老夫不佩服都不行。”
温上清像是没听到他这番讥讽言语一样,笑容依旧,说道:“魏老有一点说错了,不是堂邑给严家扣上这样的帽子,而是他确实做了。”
“你就没有想过,事情发展和你所想有所偏差?万一严家就要衙门来办这桩案子,让你后面的算计无处发挥,你又当该如何?”魏言微扯嘴角,说道。
温上清摇头,笃定道:“不会。温家老太爷的性子我太了解了,他绝不会家丑外扬,就算他允许走衙门程序,现任家主也不会同意,严家把脸面看得太重。即使……真生了那个万一,也有后招在等着严家。总之,严家在劫难逃。”
魏言抬手,想说什么,最后话到嘴边,又全都咽了回去,转而化作一句,“阴险如斯,读书人的杀人不见血,老夫算是见识到了。”
温上清低头饮茶,没有接话,脸上挂着浅淡笑意。
魏言问道:“何时动手,嫁祸给谁?”
温上清笑着说道:“大约子时过半,待严家一位重要人物被引到雎鸠城后,魏老再动手,然后,嫁祸给……”
说到这里,他顿了半晌,将一杯茶喝完,放下杯子,这才抬头接上前话。
“高犁。”
魏言听到这个名字,啧啧道:“原来温家这位上门女婿的作用是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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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邑端明与何文亮坐在温家安排好的房间内。前者坐在桌案前,正在翻阅一本随身携带的儒家典籍。后者洗漱过后,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喝茶。
某一刻,邑端明合上书籍,抬头看向何文亮,笑着说道:“文亮,书上说君子不欺之以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两句话,你如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