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此言一出,不光是秦恒所在的这一桌的众人,就连临近几座的客人,看向他的目光,也全都变了,有羡慕的,有妒忌的,有眼神不善的,有不在意的,也有眼冒精光的,还有眼神意味难明的……
严俊是眼神不善的几人中的代表者,可能是他习惯了众星捧月,不想冒出一个乡巴佬,抢了他的风头,而这个乡巴佬的长相,比之他还要英俊,这让他打心底里不爽。
梁阔是眼冒精光的一部分人中,表现最为突出的一人,他作为生意人的天性,敏锐捕捉到某个商机。
先前他与秦恒攀谈,便是打着结交,看看有无生意合作的可能性为出发点,插进他与范震的对话中去。
作为商人,首要就是识人的眼力,他之所以最先找到这个浑身上下看上去都极为普通的年轻人,其根本所在,他也说不清道不明,就是一种直觉,让他千万不要错过与此人结识的直觉。
有此开始,这才有了得罪魏言,继而引发焦点的一幕。
秦恒面色不变,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望向魏言,轻笑说道:“前辈好眼力,这块玉饰的确值钱,只是那是某家未没落之前,祖上传下的传家宝,仅此一块而已。秦某将之戴在身上,也不过是装装样子。归根结底,是在下虚荣心作祟,怕被江湖同道瞧不起。”
魏言脸上露出一抹欣赏的笑容,“秦小友可不像是寻常没落门户的子弟,就算是,也应该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种。秦小友能够说出这番言语,便已不是虚荣心作祟,需要依仗外物来给自己增长添头的落魄公子。”
秦恒说道:“前辈谬赞。”
周遭众人,听着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大为诧异,依照传闻,这位名声在外,性情古怪,杀人只凭喜恶的舠黎郡第一人魏言,是个“惜字如金”的主,今日居然在温府酒宴上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外乡年轻人聊得起劲,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有心思通透之人,发现了两人对话的玄机,似是魏言在出言试探什么,而那年轻人在四两拨千斤的化解。
心眼鲁钝的一些人,则是什么也没有瞧出来,就只听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关于年轻人家境,所戴玉饰,外乡口音,家乡所在的寻常事。
孰不知,这亦是一场聪明人与聪明人的心机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