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看了眼庙门外,此时庙外已经雨停,天也逐渐亮了起来,有清风吹进庙内,山中多凉气,风一吹,有些冷飕飕的。
秦恒将酒葫芦递向石太行,“要不要喝两口,暖暖身子,晨起的寒风,还是有些冷的。”
汉子明显眼馋,但是却摆手拒绝道:“谢谢公子好意,石某不会喝酒,不能白白糟践了公子的好酒。”
秦恒收回手,对于石太行的那点防范心思,他岂能看不出。将酒葫芦搁在身前的地上,手指在葫芦上轻弹了两下,秦恒头也没抬地说道:“先前赞木五人对你们动手,你们祸水东引,故意避开我与道长几人,真的是于心不忍,觉得我们实力不济,怕殃及无辜?这么做,是你们顺乎本心的从善之举,还……”
说到这里,秦恒猛然抬起头,看着一坐一站的男女,目光刹那间变得森然无比,“还是你们其中一人的‘良苦用心’?”
石太行听到这番话,开始还未明白话中含义,好一会儿,当他琢磨出里面的弦外之音,蓦然暴怒,他“腾”的一下站起身,盯着坐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的眼睛,语气冰冷道:“公子此话何意?难不成是说我夫妇二人的好心是错的,该是让赞木几人对公子所带扈从刻意隐藏实力前提下的老弱妇孺出手,这样才不会是别有用心。”
石太行不禁气极反笑,周身罡气变得紊乱异常,“石某人生平头一遭,从善反遭猜忌,拜公子所赐。”
秦恒拿起酒葫芦,慢条斯理的系回腰间,跟着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灰尘,视线从那暴怒的石太行身上,转移至一旁站立的妇人身上,道:“看来不是你,应该是你吧,亏得如此‘良苦用心’,步步为营,然而局势的发展却并未按照你所想的那般走下去,是不是此刻心中积郁,愤愤难平,无处发泄,一直在憋着?”
秦恒双手拢袖,微微佝偻着身子,表情从轻松随意忽然变为懊恼,他接着又道:“以前有位前辈说过,世间事,最烦“看透”二字。现如今秦某就有这样的烦恼,所有事情了解透彻之后,再回望,所有盘根交错的脉络,细枝末节,汇总起来不过两个字,‘人心’。人心野望,人心,人心难测,人心化魔,人心藏鬼,人心……都怪秦某太善于揣度人心,烦也。”
一脸怯色的高雪琴,听到那个年轻人突然将矛头对准自己,不解道:“公子在说什么呢?难不成我与夫君的好心,在公子看来是为恶不成?”
秦恒双手拢袖,缓步走到那名妇人身前两步外站定,轻声道:“我所指,不包括这位被你暂且称为“夫君”的盟友,单单指你,从善为恶,说的便是你这个蛇蝎毒妇,那句老话形容你,最贴切不过,最毒妇人心。”
高雪琴闻言,泫然欲泣,“奴家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遭到公子如此恶言相向。”
“小辈,满口胡诌也就罢了,竟然当着石某的面辱骂贱内,真当石某怕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