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没有搭理这群像是第一次离开宗门历练的年轻俊彦,更未开口和那个为瞎眼老道徒儿抱不平的女子争论什么。
他见小家伙施施然走开,走到那老道人身边,并没有领那女子的好意,心中觉得小家伙极有意思。
明显是个蜜罐里长大的富家小少爷,却跑到这穷山僻壤的地方,随一个老道人受这份罪。面上叫着苦,心里却不觉得苦,做事看似荒唐任性,却隐含自己的小算盘在其中。有人为他出头,他却是看不上那份好心好意。天性的傲慢,让这个小家伙表现的淋漓尽致。
江湖就是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人和事。
秦恒不禁想到了这么一句,随之心情舒畅地饮了一大口酒,继而想到了那个曾经与自己一同走在南阙江湖的“少年”万楼,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已经迈入神窍境,是否又在游历江湖,以寻常人的姿态,去看那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和事。
白罱城之战过后,大庆支离破碎,乾坤覆,秦老粗身死,大庆军几乎全灭。而他自己,一场生死大战,醒来之时,人已经在北域。
当时随他叩关白罱的那些人,万楼、魏莽、官扬等武林前辈名宿,几人死,几人伤,几人活着离开那座城池,秦恒都不知道。
事后通过昆一传递的消息,得知万楼还活着,但不知人去往了何处。其他人,几乎没有活着离开那座白罱城的。
人生几度重逢,喜忧掺半,秦恒希望假如还有与万楼前辈的重逢之日,一定要还上答应送给他的两壶好酒。
秦恒又仰头喝了一口酒,这次的酒水味道,微微有些酸涩。
坐在秦恒身旁的高晖,在听到那女子对自家少爷的讥讽言语后,抬头看了那群人一眼,眼神冰冷无比,却是什么话也没说,随后又继续低头吃东西。
赫连海从头到尾都没抬头,只顾闷头吃饼。
北海之滨剑修云集的那座剑皇城所在的苟延州,是北域所有剑修向往的圣地,凡是走出苟延州的修士,无论是不是剑修,皆自视甚高,瞧不起天下所有修士,总有种我自独行,天下之地,尽可去之的无敌豪迈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