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帘被人从里面掀开,皇甫中庸钻出脑袋,和煦笑道:“这不就结了,城主府只要归顺了我大蛮朝廷,那就是陛下的子民,我皇甫中庸作为陛下的臣子,自然要庇护一二。”
东方胜弯腰不起,脸色难看至极,眼睛里有屈辱,有无奈,更多的是希冀。
皇甫中庸淡淡又道:“你与项北两个人就不用活着走出荒城了,就当是埋掉你们与朝堂和宫里的那一位娘娘的秘密,让那几位显赫人物的背后事迹,表面看起来不那么腌臢。
作为条件,我会留下你这个曾经也算是在北域风光无限的大姓氏族东方家的一脉香火,比如你藏在城外小山村里的那位名叫魏功岐的儿子,真名应该叫东方淳运吧?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他一辈子吃穿不愁的活下去,和李暮做个伴。”
坐在车厢里的李暮撇撇嘴,嘀咕道:“说的真好听。”
东方胜抬起头,刚想要说什么,又见皇甫中庸和煦一笑,说道:“你可以不答应,可以不在乎你那个一脉单传的儿子的死活,也可以不在乎东方氏族那点在北域东躲西藏的点点香火延续,继续想着如何逃离北域,去往西地,天高任鸟飞。但你放心,无论你能不能够成功逃脱,鱼漏底都会与你东方氏秋后算帐,一个不留。”
这一刻,皇甫中庸的笑容,让东方胜这位堂堂化境都觉得毛骨悚然。
他怆然一笑,由衷感慨道:“原来我东方胜的那点阴谋算计,半点都没能逃过大人的眼睛,枉我还自觉的是天下间有数的聪明人,跟大人一比,简直可笑。”
皇甫中庸忽然面露嘲讽之色,讥笑道:“没逃过我的眼睛,你逃过了谁的眼睛,估计那姓秦的大庆余孽,早就算准了你的内心想法,你还在那沾沾自得地谋划着怎么让我与他鹬蚌相争,你好趁此机会脱离北域的牢笼,去往西地。你知不知道,从一开始你就像是一个懵懂学童,自觉做事老气横秋,其实在大人眼中,就是个在那做着幼稚蠢事的孩子。”
东方胜面色微变,心中一捋事情始末,再去想那个年轻人的种种所为,一切都好像在那厮的谋划中,不禁有些心惊肉跳。
皇甫中庸又道:“一开始你们就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觉得那个年轻人不是你们的对手,觉得能与你们掰手腕的只能是我皇甫中庸,姓秦的年轻人不过是个黄口小儿。
可是你们又哪里会知道,我皇甫中庸面对秦恒,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谋划算计,还要慎防一个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你们哪儿来的底气,觉得荒城有你们三兄弟坐镇,便能高枕无忧?是凭一个“荒城善谋第一人”的项北,还是你“文武双全”,隐忍不发的东方胜?还可笑呢,是无知才对。”
东方胜没有说话,到了时下局面,他再去后悔,再去正视那个姓秦的年轻人已经无济于事,大厦将倾,近在眼前,说什么都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