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谓之“小”。
“咳咳”落土和尚剧烈咳嗽了两声,说道:“天下道统,不分细小层面,只往大的论,唯有儒、释、道三家,这一点,小友应该没有异意吧?”
大和尚的言语,将秦恒的思绪拉了回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那个“镇”字写了出来,字体是中规中矩的楷体,巴掌大小,若是细看,“镇”字右边的“真”字,中间三横,少了一横,却不知是否秦恒失神功夫忘了。
枯枝依然攥在手中,秦恒说道:“没有异意。”
大和尚接着道:“儒家说拿起,佛家谈放下,道家讲想开,施主以为如何?可觉将来若是发生那等天道不容的一幕,从即刻起,该当如何抉择?施主问我可有他法,不妨问问自己。”
秦恒揣着明白装糊涂,道:“秦某不知啊!”
落土和尚无奈苦笑,“施主唯有入我佛门,才可洗去一身罪孽,不堕阿鼻地狱。”
秦恒呵呵一笑,仰头看着夜幕,不作声,夜色中,这座延映山给人感觉离天幕很近,群星揽月的景象,都好像近在咫尺,真如古人形容的那般,伸手便可摘星揽月。那月,好似就在院墙外头,院落里那棵桃树,枝繁叶茂,粉红花蕊多多,月色映衬下,宛若神话月宫中的桂花树。
然而,秦恒所注意的并不是这大佛寺在月色映照下的美丽风景,而是屹立桃树顶的一人,那个手捧书籍的青衫儒客,两鬓发丝耷拉在肩头,一副读书人打扮,此人看上去大约三十出头的年岁,长得玉树临风,颇具儒雅气质。
秦恒见过不少读书人,有学富五车的翰林学士,有才高八斗的少年英才,有一根笔杆口诛笔伐天下人的御史谏臣,有入藏书楼甲子年岁,不曾踏出门槛一步,誓要阅尽楼内百万卷藏书的书痴,有死读书的书呆子,有好以圣人弟子自居的沽名钓誉之辈,有文人骚客直上青天的股肱之臣,甚至有天下四圣之一的书圣……但秦恒敢断言,无一人有眼前这位青衫读书人的气质,通体泛着邪气。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