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安起了个大早,芙蓉饿了好几,昨一次吃的太多,到了夜里,肠胃就开始不舒服,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是吐又是拉,沈安伺候了她一宿,自己也没睡好。
辰时初刻,他守在御井旁,默默注视着沉静的井水。
井水中的脸,瘦削,两腮都凹陷了,但还是可以看出,本主沈安,是个很清秀的长相。
井水幽深,澄净,没有一点杂质。
这在长安城里是非常难得的。
自汉朝开始,长安城区就已渐成规模,至今,已经发展了几百年,在漫长的岁月中,城市的水源渐渐被污染。
水质慢慢变差,这口水井到了贞观年间还可以保持这样的质量,实属难得。
他打了满满一桶水,舀起一瓢,正要送到嘴边,芙蓉尖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郎君,你疯了!”
她跑了过来,一把抢走了水瓢,把水又倒回了井里。
“你这是做什么?”沈安气哼哼,想把水瓢抢回来,芙蓉什么也不依。
“郎君,这是御井,我们不能喝,喝了是要掉脑袋的!”
瞧把她紧张的,看在她忠心耿耿的份上,沈安暂时作罢。
这时,门外响起了清脆铃铛声,他打开房门一看,果然是前来打水的人。
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沈安家的情况,带了许多内侍,亲自动手汲水,沈安记得,这以往都是沈全的活。
那时,府上还有十几个帮工的人,沈全只需要在场指挥,真正动手的活也都是厮们的。
可现在,他身边是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总不能让芙蓉动手吧。
负责出宫运水的,都是内侍省出来的差官,严格来,就是太监,沈安这人对太监倒也没有特别的歧视。
尤其是贞观朝的太监,行事都很规矩,也没有形成强大的势力,与他们交往,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状态。
挨到了中午,他便带着芙蓉上街闲逛。
长安城一百零八里坊,呈条块化发展,里坊有大有,繁荣程度也不同。
越是靠近皇城的里坊,人员越是聚集,人气也就更旺,反之,距离皇城较远的里坊,就算是朝廷着意发展,很多时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仍是人迹荒芜,住家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