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接替了父亲的差事,但朝廷却没有给他正式的授官,也就是在大唐官职名录之中,还没有他这号人。
要赚钱,就要有买卖,大唐不允许官家经营生意,但对他这种游走于官与民之间的边缘人物,却管束不多。
他翻身坐起,拿出房遗爱给的银票,下午收钱的时候实在是太着急,这银票上究竟有多少钱,他都没有看清。
若是这子耍滑,根本不够还债,他可怎么办?
烛火之下,一共三张银票,总共金额是十三贯,房遗爱还多给了他一贯钱。
啧啧,果然是个傻子。
有了这一贯钱,他至少可以养活芙蓉了。
这妮子对沈安不离不弃,宁可饿死,也要伺候自己,他虽然贪财,却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一定要给丫头一个好生活。
这时,芙蓉推门而入,这宅子里现在也没有旁的人了,她也没有顾忌,连门都没敲。
这一发生了太多的事,早间,她差点就要去见阎王,现在又恢复了精神,实在是死里逃生。
芙蓉到底是个孩子,面对这样巨大的变故,手足无措。
“郎君,以后我们怎么办?”
“现在我们有钱了,宅子也保住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沈安晃晃手中的银票,轻松道。
看到银票上面的数字,芙蓉亦眼前一亮,想不到这房郎君还真是爽快,只要沈安没事,她就什么也不怕。
“郎君救了芙蓉的命,芙蓉当牛做马也要报答郎君的恩情。”
她的恳切,却让沈安很尴尬。
“芙蓉,这府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吗?”
初入沈宅,沈安觉得,这里处处都透着古怪。
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算是大唐标准的官宅,可是他的父亲沈全却只是个九品下的官,为何能够拥有如此气派的宅院?
或许他是占了御井的福气。
院子里的那口御井,是皇宫的指定水源,每早中晚三次,都会有马队从皇城里出来,径直来到善和坊,汲满井水,运送到皇宫里,供达官贵人使用。
作为御井的看守者,沈全的俸禄并不多,但朝廷也没有亏待他,时不时的会给他各种赏赐,故而他们爷俩的生活也算是有滋有味。
要不然,沈安也无缘结识房二郎这样的贵戚子弟。
印象中的沈全,是个沉默寡言,不爱交际的人,他为何会去借高利贷,还送了命,作为儿子的沈全一无所知。
“现在是只剩我们两个,其实以前这宅子里很热闹,帮工的厮奴婢,也有十几个哩。”